在傅澜的记忆里,二十岁之前的袁夏都明媚娇艳,二十一岁后,是跌入泥泞的玫瑰,浑身带着一种残破感。
等二十三岁后,袁夏放荡不羁,英姿飒爽,像是古代背着剑仗剑走天涯的侠客。
她没心没肺,又放纵,比以前活得肆意,工作比谁都拼,陪酒比谁都狠,被揩油也不少,可她一点儿也不在乎。
好像,在袁夏眼睛里,这个世界就是一片黑白,等待着她去涂抹颜色。
那个混蛋叫陆闲,袁夏在大二那年遇见他。
那年,袁夏二十岁,正是花月正春风的年级。
陆闲衣冠楚楚,是陆氏集团的公子,大四数学系的高材生。袁夏在图书馆被陆闲看到后就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其他想追求袁夏的纷纷嚷道。
那时候的袁夏还抵挡不住糖衣炮弹,也抵挡不住温柔攻势,很快就沦陷了。
热恋期陆闲确实对袁夏很好,甚至好得过头。
袁夏本身是个很保守的人,但还是在陆闲的攻势下同意了同居,很快就发生了关系,但渐渐的,袁夏开始察觉陆闲的不对劲。
因为,陆闲会甩她耳光。
起初,在陆闲又是送礼物又是忏悔下,袁夏心软就原谅了他。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陆闲在某些方面有癖好,他会让她彻底服从他,在办事的时候拿鞭子抽她的背,无论她怎么哀求都没用。
然后,结束后陆闲又苦苦哀求她原谅。
袁夏开始纠结:假使她真的喜欢他,就不该为这些事情这么犹豫,忍忍,或许让他改改呢?
后来,袁夏知道有个词叫做:衣冠禽兽。
不久后,陆闲将她带去见了他们圈子里的一些朋友,哪些人看她的眼神非常怪异,她浑身不舒服就借机离开了包厢去洗手间。
在洗手间,她遇到了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营养怪气的说:“你就是陆少的新欢啊。”
袁夏皱眉,什么……叫做新欢?
也就是说,陆闲是有旧爱的。
她心底不舒服极了,还是忍耐着点头,“是。”
女人笑了笑,“哎,你也别想着说留在他身边多久,女人在他这里都有保质期的,而且……”
女人似笑非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眼神非常微妙。
等袁夏重新回了包厢,才知道女人所说的“而且”是什么意思。
陆闲怀里还抱着个人,对方还在她怀里撒娇,袁夏并没有立刻进去,浑身跟浸透在冰水中似的,她僵硬的看着包厢里的状况。
有一瞬间,她觉得她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那是,与袁夏天差地别的世界。
她只想跟普通人那样简简单单谈恋爱,简简单单的结婚,然后工作,生孩子。
她是小家庭长大的人,父母是大学教授,将她培养这么大是为了以后有出息不被人欺负。
可在那瞬间,她徒然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什么,甚至……受到了欺负。
过了一段时间,袁夏跟陆闲提出了分手。
没有大吵大闹,袁夏安静的收拾东西离开公寓,在外面租了一间小房间。
后来的事情谁都没想到,一下子将袁夏的天被崩了。
袁爸爸在上完课后走下楼梯时摔着滚下了楼梯,造成多处骨折,有根肋骨差点穿过心脏。
在这种情况下,需要高额的手术费。
这些年来,为了供袁夏念书花了不少钱,家里的存款很快就见底了。
在无可奈何之下,袁夏不得不求助陆闲,陆闲给钱很爽快,可又补充了一句:“那,现在我是你什么人呢?”
为了家庭,袁夏妥协了,“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陆闲笑,“从现在开始,我是主人,你是奴隶。”
袁夏瞪着眼睛,没有力量将支票砸在他脸上,拿着那笔钱去交了手术费。
紧接着,陆闲开始变本加厉,就连忏悔哄骗都懒得做了。
也许是看出袁夏跟死人似的,没精打采,后来索性就带了别的女人回家。
那时候,袁夏早就心如死水。
这样的煎熬在三个月后,袁爸爸离世,袁妈妈殉情按下了终止键。
袁夏在公寓收拾东西的时候,听到主卧里陆闲跟新欢的对话,心里坠入冰窖。
“陆少,你干嘛还让她留在这里啊?你不喜欢我么?”
“到底是花了几百万买了的……丢了可惜。”
袁夏抿唇,眼神微暗。
“你说,真的是你找人将她爸爸推下楼梯的么?”
“这种女人,就该给一点点教训……不然还以为自己多厉害……”
袁夏沉默的转身,将所有东西收拾完毕,重新找了个小房子寄放。
然后,在陆闲面前虚与委蛇了几天,挑了一处楼梯最多的地方,趁着陆闲不注意,将他一脚踹下了楼梯。
陆闲惊恐的眼神她到现在还记得,似乎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一百多层的阶梯将他摔成了半身不遂,躺在床上昏迷了许久。
由于蓄谋已久,袁夏掐好时间惊慌失措的叫喊路人,佯装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
那时候,凑巧是下雨天,脚下路滑,没有人注意到她。
在陆闲被判定成植物人后,她甚至为了检查他的情况,还含泪去看过她。
没了陆闲,袁夏的世界恢复平静。
等毕业后,辗转到了顾氏集团,有人撩她,她也不介意撩回去,谈男朋友和分手成了家常便饭的事情。
后来,她都懒得去找男朋友,索性去盛世皇廷找找乐子。
不得不说,盛世皇廷的男人们比外面的男人要好办得多。
嘴巴上说着黏腻腻的情话,又会在她烦躁的时候听听她的吐槽,工作上不如意还能跟个小女孩似的撒撒娇。
关键是,谁也没当真。
克里斯汀做得这生意,委实厉害了点。
孤独久的人,是不会感受到孤独的,因为他们每天都活得非常忙碌,没有时间去伤春悲秋关于孤独的事情。
跟顾朝秦一样,袁夏在工作上也是个工作狂。
她能经常加班加到一两点,第二天依旧精神百倍。
像简恺乐这样的小孩子,她是*遇到。
在这个小孩儿刚进公司的时候,她瞧着他穿着整整齐齐的西装,领带给系得紧紧的,忍不住冲其他部门的人打趣道:“看到没有,他们技术部都穿正装了……”
开会散去,简恺乐就堵住了她,抓了抓头发,脸上有些微微泛红,有些腼腆问:“我……”
“我什么?”袁夏笑着问。
“袁姐,能带我转转公司,熟悉熟悉业务么?”
袁夏耸肩,“可以啊。”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转身细细看他,伸手给他解了下领带,重新给他系领带,给他解开了下面的西装口子,这才满意道:“这样,就好了。”
简恺乐像是个被批评的小孩儿,“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