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帆乐得见牙不见眼，站定让江芷意磕了三个头，便忙不迭伸手去扶。
江壬闻声赶来，正好瞧见这一幕，“这是做什么呢？”
“江大人好福气，谢相收了令爱为徒呢。”不等谢帆出声解释，一旁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将这大好事说给了江壬知道。
江壬闻声心惊不已，往前凑了凑，似乎有些犹豫，“谢相好意，本不该拒绝，只是我这小女……”
只是个姑娘啊，怎么好跟着谢帆学！
“江大人。”谢帆笑眯眯，显然心情好得很，“乱世出枭雄，女儿身又如何，令爱聪慧过人，若是能加以雕琢，不日必定能成为咱们翻身的最大助力。”
一边说，他又一边以十分满意的眼神上下打量江芷意。
谢帆本是想提亲的，让自家儿子娶了江芷意，这便能让这个伶俐丫头成为谢家人。
但谢帆实在是舍不得，大好人才，不该被这么桎梏在后院里，她的天空不该是四四方方的，若是可以，江芷意应该翱翔天际，无拘无束。
江壬见他执意，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怕了拍江芷意的手，“那，意儿，既然谢相不嫌弃你，你便跟着他好好学习。”
“知道了爹。”江芷意痛快应下，日后真就日日跟在谢帆身边学习。
流放在外，大家都没有书册在手，谢帆便一字一句讲给她听，讲治国之道，讲臣子本分，从天文讲到地理，只要是他会的，他都一一教给江芷意。
江芷意每日便跟在他身后落后一步，一边随着流放队伍往岭南方向走，一边跟着谢帆学习。
就这么走了十五日，走过了一整个盛夏。
然后谢帆病倒了。
起因只是因为途中下了一场雨，大家躲避不及，被大雨浇了个透心凉，好容易赶到驿馆里歇下，谢帆已经发起高热，昏昏沉沉睡去了。
江芷意从自己的空间里取了退烧药给他喂下，交代谢岚好生照顾着他，自己便起身往外走。
这个驿馆已经破落了多年，据说是从前特意搭建用来招待西北军队的，只是西北平定之后此处便已经荒废不用，多年无人收拾，结了一屋子蜘蛛网。
被流放的人自然不会嫌弃这个，有个屋檐能挡着点雨已是不错，哪里敢奢求此处能不能有补给会不会有吃食。
众人只得忍饥挨饿，三五成群围坐在火堆边烤干自己的衣裳。
江芷意想出门寻些猎物。
驿馆里没有吃食，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队伍根本没法往前走，这么让人饿着始终不是个办法。
只是这雨……
望了望天，江芷意叹了口气。
本想趁着无人注意，偷偷回实验室里待着。
前几日流放队伍在蜀地打猎的时候，她捡着了一窝刚出生的小兔子，因为兔子还太小，她便将它们都养在了实验室里，盘算着等大了些再抓出来分给大家。
只是如今没了吃食，兔子再小也得拿出来将就了。
江芷意正准备闭眼，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