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声线沙哑,态度也蛮横得很,“叶屿,你还当你是先皇身边的红人吗?到了这个鬼地方,谁强谁说了算不懂吗?”
可那名为叶屿的人却好似浑然不觉一样,仍旧上前一步,轻声细语地试图劝说,“将军顶天立地,怎就不知谦让?”
“老子不懂!”伸手将那人猛地一推,屋内的人终于走了出来,“最烦你们这些鸟人,唠唠叨叨的,像……”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人拎着衣领一个过肩摔。
肉、体砸落在船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江芷意拍了拍身上的衣裙,神情冷淡,宛若方才那个将一个比她高一个脑袋的人过肩摔的人不是她一般。
几道眼神齐刷刷地望向她。
尤以那个被摔得龇牙咧嘴至今爬不起来的男子为甚,他眉头紧锁,视线却一直牢牢凝固在江芷意身上,“你……”
他是武将出身,自然知道江芷意这一摔蕴含了多少力量。
一个姑娘家,竟然能将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给背摔一顿,其中蕴含的可不只是纯粹的力量。
她必然习过武,也知道交手对打的技巧。
“都已经流放了,我就不尊称您为将军了。”江芷意整理好自己的衣裙,站定在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只是不知道这谦卑二字,您学会了么?”
她一边说,一边从衣袖中掏出一柄利刃,蹲下、身将刀尖抵在了那人的脖颈上。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一路往上攀,那人牙根发酸,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学、学会了。”
这个答复让江芷意很满意。
她微微抬眼,看向了房间内剩余三人。
那三人都被那一摔给惊着了,如今见江芷意看向自己,明明是一个小姑娘,眉眼里却蕴含着连他们的将军都没有的戾气。
他们登时便被唬住了,想也没想便从房间内快步走出来。
江芷意这才站起身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叶屿,“烦请先生将外头几位大人安置进来吧。”
叶屿,从那人说出这个名字之后她就反应过来了。
她知道这个人,只是从未有机会见过。
先皇身边的侍书,能常日伺候在御书房里的人,自然八面玲珑,只是不知今日为何会犯傻跟一个蛮不讲理的人讲理。
叶屿跟她对视片刻,又轻声道了一句谢,这才匆忙走到过道拉了几位文官过来。
江芷意趁着这个空档,一个一个房间敲开门,将里头看着身强体壮的都叫出来。
名义上是让他们看护弱小,守着船只以防不测,实际上是为了腾出空位,好让叶屿将过道里剩余的文官安置进房间里。
忙活了半个时辰,两人才配合着给所有人都找了个容身之所。
那些被叫出来的人,江芷意深知他们必然会心有不满,便将先前所剩的白面馒头尽数分给他们,以作安抚。
等最后一个人领了馒头离开,一直守在一侧沉默不语的叶屿终于开了口,“江小姐。”
“叶大人。”江芷意转过身跟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