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自己的头脑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
“江芷意。”徐海张了张嘴，冷静得不像从前的他，“你告诉我一句实话，郑将军到是不是你害死的。”
“不是。”江芷意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她当然不会将实话说给徐海知道，这个人始终是个未知数，就算他现在看起来很平静，江芷意也能预料到他一定会配合，可她还是不能将实话说给他听。
谁知道现在看着平静的人一会会不会突然发疯。
江芷意不能赌那个可能性。
她要力保接下来的路程能够平安顺遂，就得隐瞒这件事。
谁知徐海竟低低笑出声来。
笑声逐渐猖獗，盯着江芷意的视线也愈发嚣张。
“江芷意，你这哪里是想让我配合，你是想掩住我的口，让我别找你的晦气。”徐海仰躺在地上，一阵又一阵地笑着，“你就是怕我迟早会找到你害了郑将军的证据，怕我乱说话，坏了你如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
徐海急着立威，也是因为看着江芷意做的好事越来越多，从打猎、分发食物到救人给人看病，甚至昨天她就提了一句要分粮食给难民，那几个没脑子的莽夫竟然还真就听她的。
这分明是有取代他这个统领的趋势。
徐海怎么能容忍那样的场面出现。
“你想多了。”江芷意敛去自己眼神里的杀意，冷冷嗤笑出声，“若是我想那么做的，大可直接将你给杀了。”
“反正我能不动声色地杀了一个郑武，自然就有本事再杀一个你，一个跟两个，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你说对吗……徐统领？”
徐海忽然就笑不出声了。
江芷意这会子虽然没有看着他，他却莫名地觉得有一股寒意从他的尾椎骨一路攀升而上。
比方才江芷意盯着他看甚至踩在他脖子上更加让他恐惧战栗。
江芷意还在继续往下说，“郑武的身份比徐统领要高得多吧，我要是真的杀了他，自然不会放着一直疑心我的徐统领您，反正没了您，我还能更加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您说对吗？”
徐海恶狠狠地瞪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那个蹲在一旁若无其事把玩着自己指甲的江芷意，就觉得她好似一只从地狱里跑出来的鬼一般。
江芷意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作势又要抬起脚踩他，“怎么样徐统领，可愿意配合么？”
“我还有拒绝的权利吗！”徐海低声怒喝着，内心早已恨不得将江芷意给撕碎。
他原以为自己今日能消受美人恩，不想却被武力压制，如今还不得已要答应这么个条件。
简直屈辱！
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死丫头，让她为今日所做的事情忏悔！
“多谢徐统领。”江芷意收回自己的腿，连再多看他一眼的打算都没有，径直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房门。
外头一直守着一个人，不过江芷意并不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