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担心陆湛的身子，江芷意也仔仔细细看了周家剩下的每一个人，确认完全康复了才允许他们走出周家大门。
对门的宅子也被借了下来，能放出去的人要在周家门口烧了自己的外衣，走到对面的宅子里，在将士们的安排下从头到脚洗一个热水澡，换上准备好的干净衣服，才能从后门离开，回到自己家里去。
但那些都不是江芷意要管事情，她只管看哪个能放走，哪个还得留下。
周员外也日渐好了起来，只是原本那滚圆的肚子消下去不少，他这次再饿都不敢乱吃东西了，江芷意看了看他，虽然明知道他已经可以出去，却还是顾忌着不知道他出去之后会不会暴饮暴食，又强行将人给留了下来。
反正周家如今还有十多个人，周员外也无处可去。
放出去了六十多个，又跟看守在周家的将士们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江芷意便迫不及待地拉着陆湛往外走。
房门一关，外头的世界仿佛与两人无关。
江芷意坐在桌边擦拭着自己沐浴过后的长发，将陆湛给她的小瓶子搁在手边，“将军睡吧，我在这里守着。”
少女身上的馨香萦绕在鼻尖，陆湛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目光炯炯，忽然觉得自己不该答应江芷意，“我……”
江芷意瞥了一眼他那臊得通红的脸便知道他想什么东西，不由得轻笑一声，掏出挂在脖颈上属于他的那块药玉，自己坐到了床沿，将药玉的系带挂在手指上，晃荡在陆湛面前，“看着它，眼睛不要动。”
馨香离自己又近了些，陆湛浑身烧得他难以心安，眼睛却乖乖按着江芷意的吩咐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块玉。
许是真的累了，许是江芷意的办法真的有用，不知不觉间，陆湛竟然真的闭上眼沉沉睡去。
将药玉收回，江芷意轻手轻脚离开床沿，重新坐到桌边，拎起那个小瓶子把玩在手中。
等陆湛醒来的时候，天边正散发着一抹朦胧的微光，屋内有很强的血腥味。
猛地瞪大眼，陆湛翻身下床。
“别急，我没事。”江芷意的声音在模糊中响起，一阵轻响过后，她点亮了屋内的油灯，“死了三个，跑了一个，我没去追。”
“你……”借着油灯散发的光芒，陆湛看清了屋内的情况。
地上姿势各异地躺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脖子上插了一把匕首，陆湛认得，是江芷意曾经抵着自己喉咙的那一把。
至于另外两个人……
他探身过去，想试试他们的脉搏。
“都死了，我没有趁手的兵器，所以只能拧断了他们的脖子。”江芷意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搁在桌上，“半个时辰之前刚烧的，还温着，过来喝口茶缓缓。”
“你为何不叫醒我？”一一确认过人都死了，陆湛才大步走到桌边，“你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对付这么多人？”
“这不已经对付了吗？”江芷意笑眯眯，将那杯茶举起递到他面前，“搬不动，所以留在这里了，等你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