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郁不散,白秋月心神恍惚的被墨云泽拉到了外面。
“我会调查此事,别害怕。”
他说着,想要默默她的头,却看到手上的鲜血,默默将手放了下来。
快垂下的时候,却被一双柔荑紧紧握住。
“我不害怕,有你在。”
剪水双眸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墨云泽的心软的不成样子,反握住她的手,不由庆幸他将圣旨交给玉岭后便立刻回来了。
“我想不出来,到底是谁会想要杀你。”
按道理来说,即使有刺客,那刺客也应该是冲着他来的才对。
她性子沉静,和人又没有利益牵扯,会惹上谁呢?
白秋月将目光投向院内,隔着一堵墙,她什么都看不见,这一方天地似乎都染上了甜腥。
想到那具尸体,她便只觉得一阵作呕,收敛心神,问:“那刺客的身上有没有什么标志?”
虽然这么问,不过她的心中并没有报太大希望,那人来杀人总不可能会带着暴露身份标志的东西,刺客一般情况下都是抱着必死之心来杀人的,除非那人对自己的武功有很强的信心。
回想了一番,道:“他身上除了一身粗布麻衣什么都没有,我不该那么冲动,直接杀了他,如今连问幕后主使的机会都没有了。”
墨云泽懊恼,若是他自己,刺客无论是谁派来的,杀了就杀了,他有这个自信能保证自身安全,可是她不同,他不想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
又说:“待会儿我仔细看看,你先在隔壁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白秋月抓紧他的手:“我跟着你。”
他担忧:“可是尸体和血,你不怕吗?”
“我没事的。”
这个世界早已经不是她曾经生活的那个法治社会了,死人是很常见的事,她必须得早日适应,现在她应该做的就是成为他的助力,而不是拖累。
若是连现在这些小小的困难都克服不了,她又凭什么成为他的助力。
知道她的性子要强,决定的事不会改变,墨云泽答应下来:“好。”
他以后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她的身边,有的事情虽然残酷,她能早些面对也是件好事。
两人一同走了回去,检查了一番尸体后,墨云泽摇了摇头。
“他的衣服是粗麻制作而成,和灾民没有什么区别,身上也没有任何标志,看不出来他到底是谁派来的。”
对此两人虽然早有预料,却也难免失望。
白秋月看向地上的刺客,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此时已经变成了灰白色,她叹气,道:“我们寻处地方把他葬了吧。”
她并不是悲天悯人的大善人,只是觉得生在这样一个时代,许多事情不得以而为之。
他既然死了,便让他入土为安吧。
只是这样一件小事,墨云泽自然不会有意见,更何况这尸体扔在院子里也不合适,便道:“好。”
两人齐心协力一同将刺客埋下,收拾院子,当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墨云泽是真的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整日依旧是忙着吴家村的事,再就是去查看地势,救出剩余的灾民。白秋月却是做了好几日的噩梦,她采摘了些安神的草药做了一个枕头,连续几日都吃的素食,这才好了些。
在玉岭回来后,白秋月才知道,他去传旨的地方便是他们之前所去的湖城。
屋内,三人围着桌子坐下,白秋月问:“你是怎么进去的?那里的灾民如今如何了?”
那天他们去的时候,那些灾民的眼睛都饿的绿了,她也曾留意过,那里周围连草和树都被吃的干干净净,由此可见那些人过得有多苦。
“灾民虽然还有一部分在城外,但是秩序已经好了许多,城内有几个人家施粥。虽说那些粥根本没有多少米,好歹也不会让那些人饿死。”玉岭说着,喝了好几口粥,“不过,要粮食的事,恐怕没有那么顺利。”
白秋月疑惑,道:“不是有皇上的诏书吗,这些人应该没有那个胆子,敢抗旨不遵吧?”
“湖城的郡守姓刘,我拿着圣旨要粮的时候,他倒是不敢明着推托,却说粮食根本不够,只能顾及湖城附近的那些灾民。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开仓放粮给那些灾民,面子功夫做的可真是足。”
“这几日还有不少灾民陆续来到这里,现在我们粮食不多了,必须尽快想办法。”白秋月焦急道。
墨云泽将手中的杯子放下,道:“玉岭,取粮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们需要多少,你便得让那刘郡守送来多少。”
“啊?”玉岭错愕,后起身行礼,“是。”
吃过粥后,他便离开了,墨云泽也有事要做,需先行离开。
白秋月最后不放心的问:“他真的可以吗?”
“如今,他是最适合做这事的,如果他不行,我再出马。”
“好。”
虽然还有些担心,但是有了墨云泽的保证后,她倒是放下了心,开始忙碌着安置灾民,处理村子中的琐事。
今日想问问玉岭粮食筹备得如何了,便去玉岭所住的地方找他。却没想到,竟然看到一只鸽子飞到云棠的手中,她从鸽子的腿上取下了一张字条仔细看着。
“你又是在与谁通信。”白秋月光明正大的走出来,阴恻恻的问。
云棠惊慌失色,赶忙将手中的字条团成一团,塞入了口中,三两下咽了下去:“秋月姑娘,我什么都没做。”
“我都已经亲眼见到了,你还要抵赖!那信是谁给你的,王修业吗?”
她现在甚至都在怀疑,那刺客是不是她派来的,就是为了想要杀人灭口。
云棠又跪了下来:“秋月姑娘,云棠真的不会做对玉岭大人不利的事,也不会做对你们不利的事。”
玉岭从门外走进来:“这是怎么了?”
她将云棠传信的事说了出来,本以为玉岭会对她戒备,却没想到,他竟然口口声声说相信云棠,甚至还为了云棠求情。
“我懒得和你多说。”
白秋月实在懒得多说,怒其不争,拂袖离去。
化悲愤为动力,她忙碌了一个下午,等回到屋子的时候,墨云泽却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着了。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道:“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以往都是不忙好几个日夜都不会露面,今天怎么转了性子?
他道:“玉岭今日到我面前请旨,他说想到办法了,如今已经启程去湖城。”
她问:“那云棠呢?”
“云棠跟随玉岭一同去。”墨云泽道。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拦住啊!
“罢了,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