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岭来到司徒府,单膝跪下道:“司徒大人,事已办妥。”
王修业微微点了点头,赞许道:“嗯,你一向是谨慎的,没留下什么痕迹吧?”
“司徒放心,没有。”
“嗯,下去吧。”王修业摆了摆手,正专心于自己手中捧着的一盆仙人掌。
玉岭转身刚走两步,被王修业给叫住:“玉岭。”
玉岭转过身来依旧恭敬地垂头躬身,等着王修业的吩咐。
王修业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已经向陛下举荐过,让你做京城卫兵统领了,等这件事情一结束,陛下就会下旨命你去任职了。”
玉岭立刻跪下,感激地叩首,“多谢司徒大人,下官一定尽心尽责。”
王修业将玉岭虚扶起,笑了笑道:“年纪也不小了,该娶个妻子了,你自幼丧父丧母,若是有心仪的女子可要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玉岭微微一愣:“下官暂时还没有想过这些。”
“诶,先成家再立业嘛,你若是平时没这么留意,那不如我替你挑选一个好人家的女子,你觉得如何?”
玉岭顿了顿,拱手道:“全凭司徒做主。”
王修业大笑起来,“行,下去吧。”
玉岭离开了后院,王修业紧紧盯着玉岭的背影,嘴角噙着笑意。
玉岭出府后副手牵着马迎上来,见玉岭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关心道:“主子,怎么了?”
玉岭不说话,紧紧抿着双唇,看了看司徒府的匾额,翻身上马,夹紧腿肚子,绝尘而去回到自己的府中。
玉岭宽了宽自己的衣领,有些烦躁地坐在书房内,从书房的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身材娇小,腰肢纤细的女子,身段鲜柔娇美,行走间有一股独特的风流。耳边别着一朵白色的海棠花,更衬得她人比花娇,香气四溢。
白若玉葱般的手扶上玉岭的额头,轻轻的揉着他的太阳穴,玉岭闭上了眼,眉头舒展享受了起来。
“公子,感觉舒服了些没?”
玉岭笑着点了点头,云棠轻笑一声,给玉岭松了腰上的束带,脱下外衣换上了一件宽松点的外袍,玉岭活动活动了肩膀,脸上的疲倦少了不少。
“公子,喝茶。”云棠奉上了一杯茶盏,玉岭接过后放在了桌上,忽然将云棠的手一拉,云棠软软的身子跌入玉岭的话怀中,脸颊上迅速飞上两抹嫣红。
她慌乱地四下看了看,拍了拍玉岭的手,“公子,快松开,让人看见了可不好。”
“我的书房除了你和卫林,别人没有我的吩咐是不准靠近的,卫林现在正在拴马呢,等会才会到,就让我抱你一会儿吧,太累了。”
说罢,玉岭将额头抵在云棠地腰间,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云棠不再抗拒,心疼地抚了抚玉岭有些凌乱的头发,轻轻地捏捏耳朵,捏捏额头地帮玉岭放松。
“公子,为何如此辛苦。”
“如今司徒重用我,我自然得竭心尽力一些才行。”
云棠脸上露出担忧的声色,“可是……公子可知一句话,‘飞鸟尽,良弓藏’,上次听卫林说,以前但凡是得到过司徒重用的人,最后都获了或大或小的罪,下场都不是很好。”
玉岭张开眼,眼中神色诡谲,看不出情绪来。
“别担心,司徒不会这么对我的。”
云棠看了玉岭一眼,见他冲自己笑了笑,眼眸清澈,暗藏爱意。
门外传来细细嗦嗦的脚步声,云棠赶紧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裳,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
“卫林,平时我是这么教你呢,脚步声这么大,是生怕别人不能发现你吗?”玉岭皱着眉头批评着。
卫林看了看玉岭,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云棠,憋着笑道:“小的在外面一向都是藏着自己脚步的,不过在府里……小的觉得还是露出来的好。”
云棠听懂了卫林的话外之音,羞红了脸,嗔怪地看了卫林一眼。
“叫你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把府上收拾收拾,缺哪些家具什么的都添上,再去买几个婆子丫头小厮的,安排到府中各个院子里。”
卫林有些惊讶,“主子您平日里不都是崇尚借鉴,不想把府里搞那么多的人员吗?”
玉岭眉眼不抬,“司徒要为我谋一门亲事。我怕到时候再准备显得唐突,所以早些准备了,也不至于丢了司徒的脸面。”
“亲事?”卫林疑惑的看了眼玉岭,又看了看云棠,可云棠依旧垂着头站着,没有任何的反应。
玉岭皱了皱眉,“对,怎么?你耳朵最近是不好使吗?”
卫林忙摇头,拱了拱手道:“不是不是,就是有些……有些意外,主子放心,我这就去办!”说罢,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后,玉岭笑着道:“云儿泡茶的手艺,我觉着比司徒府的那些好多了。”他看向云棠,可是云棠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云儿?云儿?”玉岭又唤了两声,云棠才回过神来,“啊,公子爱喝,云儿就给公子泡一辈子的茶。”说罢看着玉岭,眼中含有期待。
玉岭愣了愣,招了招手让云棠坐到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住她。
“只有在你这里,才是最让我放松的。”
云棠笑得有些苦涩:“公子辛苦了,在云儿面前就好好休息吧。”
“司徒今天问我,我有没有心仪的女子,我说没有,所以司徒说要替我做主,我答应了,你生气吗?”
云棠愣愣然,轻笑道:“怎么会生气呢?公子能娶一会贤良淑德的妻子做公子的贤内助,云儿替公子感到高兴。”
玉岭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了一分。
“嗯,我也觉得挺好的,司徒这样待我,是我的福分。”
两人沉默片刻后,云棠看了看窗外,日头渐渐西落,她站了起来,福了福身子道:“时辰不早了,云儿这就去小厨房给公子准备晚膳。”说罢摘下了自己耳上别着的白海棠,放在了玉岭的桌上,转身准备离开书房。
玉岭拿起白海棠,叫住云棠问道:“云儿为何把海棠花摘下,不继续戴着吗?”
云棠回头笑了笑,“这花是别给公子看的,要是戴了出去,府上的人又该说云儿举止轻浮了。”说罢关上了书房门。
玉岭在门关上后,脸上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眼眸黯黯的,手指捏着白海棠的花枝末端,不断地把玩着,嘴里喃喃着:“云棠,云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