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是苏家的孩子天生能力就超乎常人。
“祁远哥哥?”阿曼见苏泽一直盯着阿墨发呆,唤了他一声。宋祁远立刻回过神来,拿起弹弓先试了试手,笑着道:“没问题,看我给你打一个下来。”
打弹弓还是八岁前的事情了,自从皇上将他带到军营里去,他手上拿的就再也不是那个小小的弹弓了,而是和他人一般高的弓箭,闪着寒光的箭峰就在他的眼前,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
那时候他被许多将军围绕着,还有一位最威严的皇帝,其实心底是有些害怕的,可是余光扫向身旁同样是第一次拿起弓箭的四皇子,他神情坚毅不为身边的人所影响,虽然小小的身躯掌控那把大大的弓箭有些困难,但丝毫没有任何惧怕的神色,似乎天生就会用箭一般。
只见四皇子并不大的手掌紧紧握住了有小臂粗的弓把,另一只手拿着箭搭在弦上,稳稳当当,比他的那两位大上两岁的哥哥还要稳当。
蓄满力后,弓弦微微一弹,箭飞了出去。第一次射箭,当然不可能正中靶心,可四皇子和他的高下,也立刻得见分晓了。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射中靶心,其他的几位皇子公子们甚至有没有射中靶子的,都没什么好计较的。只是宋祁远再回头看向四皇子的时候,他淡然地收回了弓,仿佛周围的圆满都与他无关,所有溢美之词都不曾入过他的耳。
当时宋祁远心中只剩下一个词:王者之姿。他也不明白当时脑海里怎么就只剩下这一个词,只是看着四皇子的样子,就这么觉得了。
小时候自己虽然说起来是天之骄子,比几位皇子还要优秀,可是他自己心里最清楚的,是一位皇子,他哪儿都比不过,那位就是四皇子。
四皇子却鲜少有被夸奖的时候,他并不格外出众,讲学的时候被夫子夸赞的文章是宋祁远的,在将军跟前被表扬的是他,可宋祁远心里清楚,那是四皇子自己藏了些拙,不显山不露水,把所有的夸赞都拱手让给了他。
四皇子应该是知道自己的实力是高于他的,所以每次宋祁远被夸奖,诸位皇子都对他投来或欣赏或妒忌的眼神时,四皇子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似乎这些夸赞毫无意义。
此时此刻他手上拿着的不过是小小弹弓,身边站着的不过是还没齐他腰的四皇子的亲弟弟十一皇子,一个并不知道自己尊贵身份的小小子,宋祁远怎么觉得似乎有当年那个人的影子,此时此刻的心境竟然也有些熟悉。
在地窖里居高临下的神情,和看向自己猎物不以为傲的神色,简直一摸一样,不愧是亲兄弟,都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头顶传来一阵扑楞楞的声音,一只通身雪白的鸟儿从宋祁远的头顶飞过,他立刻搭上石子,瞄准后射出,石子精准地打在了白色鸟儿的身上,那扑楞楞的翅膀挣扎了几下,整个身子歪斜着掉了下来。
孩子们发出一阵欢呼,只是鸟儿掉落得地方有些远,宋祁远率先跑去捡鸟儿。
走近一看,地上白色的鸟儿羽毛亮丽有光泽,不是野鸟而是白鸽,愣了愣。
难道是岭内有人养了白鸽?这么点大的地方也用不着用白鸽传信啊,难道有人用白鸽和外界通信?
他注意到白鸽的腿上绑着小竹管,里面装着一张小纸条。
如果真的是别人往来的书信,那该给人家送回去。那白鸽被打伤了翅膀,倒没丢了性命,回去涂点药养一养,很快就能恢复。
宋祁远小心翼翼地将受了伤的白鸽捧起,竹管里的小纸条掉落在地上,被微风一吹,微微散开。
宋祁远正要去捡,瞥见纸条上写着“宋太尉”三个字,怔愣住了。
这世上哪还有第二个“宋太尉”?说的不就是他的父亲嘛?
居围岭内居然有人谈论他的父亲吗?宋祁远想起了刚刚在地窖里见到的宋祁远,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他捡起纸条来,正准备看时,身后忽然传来了阿墨的声音:“祁远哥哥,是什么鸟儿?”
宋祁远心一慌,赶紧将纸条攥在手心里,连带着把白鸽腿上绑着的小木管也给扯了下来藏起来。
孩子们陆陆续续也跑了过来,喘着粗气,迫不及待地看向宋祁远手中的白鸽。
阿曼率先大叫起来:“竟然是一只白鸽!”接着语气怜惜道:“我们不该打白鸽的,白鸽不会吃地里的粮食,是好鸟儿。”
原来孩子们心地也是善良的,只打那些常来吃地里粮食的野鸟,为了帮助大人们粮食不被鸟儿们给破坏。
“它的翅膀也受伤了,这该怎么办?”
宋祁远见孩子们的脸上都带着心疼,愧疚道:“是我的错,没看清他是白鸽就把它给打了下来。”
阿曼赶紧摇了摇头安慰宋祁远道:“这怎么能怪祁远哥哥呢,是我先看到这个鸟儿,所以才让祁远哥哥把它给打下来的。”
“要不这样吧,”宋祁远提议道:“这个白鸽上等不算很重,我那儿正好有些疗伤的药膏,可以给白鸽涂上,在用些好吃的养他两天,就能恢复了。”
孩子们一个一个地来看了看受伤的白鸽,表示过心疼之后,同意让宋祁远把白鸽带回家帮他疗伤。
“祁远哥哥一定要喂饱他哦,千万不要让它饿着了,我们也会去给它送还吃的。”阿曼有些依依不舍地摸了摸白鸽。
宋祁远笑道:“放心吧,我会和你们的明月姐姐一起照顾好它的,明月姐姐那儿可不缺好吃的。”
明月一向是在厨房里忙活的,常常给几个孩子带果子点心吃,所以在孩子们的心里,明月姐姐总是不缺好吃的。
宋祁远这么一说孩子们放心了不少,和宋祁远道别后各自散去玩去了,只有阿墨还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宋祁远手中的小白鸽。
“阿墨,你怎们不同他们一起去玩,还有什么事吗?”阿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皇子,宋祁远便直呼他阿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