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我们柳姑娘的事,咱们这几个做婶子的怎么能不关心?”那几位夫人全然没有被抓包后的尴尬羞愧,反而理直气壮道。
缇娅嘴角翘起一抹讥笑:“但是你们嘴里面说的最多的是我哥哥和嫂子吧,我哥哥和嫂子早就成婚了,哪儿来你们柳姑娘的事儿?”
和缇娅对着圆桌坐的那位婶子说得最凶,听缇娅这么说了后,飞扬的眉毛挑了挑:“这谁知道呢,一家有一家的话呗!”
“不过姑娘你们也别介意,咱们几位不过是关心自家姑娘,怕姑娘被人欺负了去,二来大家难得聚到一起,聊些闲话罢了,姑娘们年轻不爱咱们这些话头,还别怪婶子们!”
那夫人手帕遮盖在嘴上同身旁几位一同笑了起来,白秋月淡然端坐一旁,脸上也不见怒意,就在缇娅把牙咬得咯咯响时,白秋月按住了她。
“婶子们闲聊倒也没什么,只是事儿啊确实不是婶子们想的那样的,不然柳小姐怎么可能还把帖子递到我的府上来呢。今天是柳小姐大喜的日子,那些旧事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别让柳姑娘听见了影响了心情。”
说罢,自斟了一杯酒,向一桌的夫人敬了敬。
“哎,姑娘说得有道理,咱们就不提这事儿了,不过能管住自己的相公不对柳姑娘这种有身份有才貌的动心,想必姑娘肯定驭夫有术,不妨说出来教教我们这些半老徐娘如何?”
说完,桌上近一半儿的夫人看上去都很有兴致,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想要听听白秋月的“秘方”呢。
可这种夫妻之间的事情怎么能光明正大地摆到饭桌上来说,这分明就是要让白秋月难堪嘛!缇娅忍不住了,冷哼了一声:“不是我嫂子驭夫有术,实在是婶子们年纪打了,丈夫们看着不新鲜罢了!”
“你……”女人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触及到年龄的底线,缇娅这话里明显就是在嘲讽他们年纪大了容颜不再,戳中了她们的痛楚,顿时脸上也绷不住了。
“诸位婶子们,别气,今天不是大喜的日子吗,干嘛火药味儿这么重。我刚刚听下人们说了,当初还是这位姑娘撮合的咱们小姐和姑爷呢,婶子们还得谢她!”
身后莫名传来声音为白秋月和缇娅解围,众人不解看去,竟然是李婶手上端了一杯酒,让小厮搬了张凳子,硬要凑到白秋月身边坐下。
缇娅纳闷,这李婶刚刚不还对他们火枪炮儿似的攻击呢,怎么现在反倒舔着脸过来帮着说话了。
“这位大婶,你今天是在我们跟前唱黄梅戏呢,刚才一出儿这会儿又一出?”
李婶面上有些挂不住,赔笑道:“姑娘,刚刚多有些误会,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两位姑娘,还望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个老婆子吧?”
拜高踩低,这种人白秋月最鄙视了,不过也懒得和她计较,只笑了笑默默地吃菜。虽说今天并不是很顺利愉快,不过东府厨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比得上福延酒楼的饭菜了。
“李婶,听说今天你拿了不少贺礼来,现在真是发际了啊!”一位夫人酸里酸气道。
李婶脸上难掩得意之色,不过对方是东府的亲戚,不能得罪,还是笑吟吟道:“哪里哪里,还是多靠府里奶奶们当年照顾抬举!”
可在场的人都清楚,李婶能有今天,哪里是正经靠人抬举,是靠自己“手段”挣来的。
忽然,一股酒气扑鼻而来,白秋月攒了攒眉头,便听见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白姑娘!”
白秋月向后看去,差点被喝醉的秦业给扑倒,幸好身边有一个长相与他相似的男人扶住了他。
“秦业,你这也喝得太多了吧!”白秋月见秦业的脸和脖子都已经红了,眼睛半眯着,都不知道能不能看清一个人,脚下打着太极,要不是有人扶着恐怕早就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了。
“白姑娘,这一杯酒我要敬你,感谢的话不多说了,全在酒里!”白秋月还没端起酒杯呢,秦业就把一整杯酒给喝得见了底,脸上的红色又深了一层。
“行了行了,快别让他喝了吧!”回敬完那杯酒后,白秋月看着秦业这样有些担心,估计是高兴得过了头吧,赶紧让人扶着他回洞房。
缇娅正准备转过头来看看秦业是副什么模样的时候,忽然看见和秦业长相相似的那个人,赶紧把头给别了过去,一脸紧张的样子。
“各位,我是秦业的哥哥秦珍,今日弟弟大婚我代表父亲向你们表示感谢,感谢婶子们能认可我弟弟,也感谢白姑娘给了我弟弟鼓励。”
秦珍倒上了一杯酒,一一地给桌上的人敬酒,可是敬到缇娅的时候,缇娅却死活不肯把脸转过来,只拿着杯子碰了一下秦珍的,便匆匆忙忙道:“喝完了喝完了。”
秦珍觉得有些奇怪,皱着眉头看了看缇娅的侧脸,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却又说不上是在哪里见过。
“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
“没有!”缇娅立刻反驳道,白秋月也觉得缇娅有些反常,立刻警觉起来。难道说秦珍以前见过缇娅?
“姑娘家害羞,秦公子不要见怪!”
秦珍也不能盯着人家姑娘看太久,便对白秋月敬了一杯后离开。
“缇娅,怎么回事?”等秦珍走开之后,白秋月把缇娅拉到没人的地方询问道。
缇娅哭丧着个脸,道:“我在宫里见过他!刚刚我怕他认出我来,暴露我的身份!”
白秋月瞪大了乌黑的眼睛,“什么?他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在宫里见过你?”
缇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也是匆匆一瞥,他跟我行了礼就走了,也不知道看没看清我的脸。”
白秋月惴惴不安,酒席也吃不下去了,草草地打了招呼后便离开了。
婚宴结束后,秦珍回到客房内,思前想后觉得白秋月身边的女子越来越眼熟,脑海中也浮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让他更加确定自己一定是见过缇娅的。
第二日等秦业带着新娘子拜见过长辈们后,悄悄的把两夫妻拉到一边来,问:“昨日.你们可有见到那位白姑娘身边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