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四下环顾了一圈,这个村子没有一点绿色,确实够穷困的,过路的人身上都没多少肉,瘦干瘦干地倒显得眼睛格外的大,格外的锐利。
来到老者指着的那个屋子里,一股臊臭味扑鼻而来,十分浓重,逼得他们不得不退出去,将屋门打开透了好一会儿气后,才敢进去。
“这屋子怎么这么臭,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秋泽捂着鼻子,四处翻找着,竟然找到了一窝死老鼠,赶紧用盆子装了,盖上盖子扔到后山去了。
白秋月不禁摇了摇头:“这村子怎么会这么穷,连老鼠都被饿死了。”
“总是被人抢掠,能不穷吗?”忽然背后冷不丁地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白秋月吓了一跳,郁闷地回头一看,一位中年妇女苦闷着个脸,双目无神地站在屋子门口。
“额……婶子,你是在跟我们说话吗?”因为实在找不到妇女眼神中的焦距,所以白秋月也不确定她到底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妇女眼神终于看向她,“废话,当然是在和你们说话。”
“这个村子经常遭到劫掠?被什么人劫掠?”白秋月有些好奇地问道。
妇女伸出手指,向北边指了指,“咱们这个村子周围,也就只有一个居围岭里住着人,当然是被他们给抢掠了。”
“那些外族人各个身强马壮的,又善使兵器,咱们这个村子里都是老弱,本来产出就不多,吃不好,可那些外族人需要养马养牛,就来咱们村子里抢些草和菜,还抢一些年轻男子女子过去,再也没有回来过。他们都说,那些外族人会吃人。”
中年妇女眼中露出恐惧之色,仿佛那些会吃人的外族人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拿着刀叉正要对她下手一般,十分夸张。
苏泽扫了一眼那妇女,微微皱了皱眉头,“既然那些外族人如此残暴,为什么不去报官,让朝廷的人来保护你们?”
“听说以前朝廷有派官兵过来,可是不知道这么的,连打都没打就吓得逃跑了。”
打都没打?那些外族人哪里有这么凶悍?朝廷的人难道不怕他们占领着居围岭,对京城的安危有威胁吗?
妇女说完后便走了,白秋月注意到,那个婶子走路的时候,脚步都打飘了。
“我刚刚看了一下村子周围,堆着些垃圾和腐烂的各种尸体,除了一些果树外,再没有别的可以吃的东西了。”
她将带来的行礼打开,里面是一些阿尔莎给他们准备好的干粮等东西,够吃好几天的了。
“还好咱们干粮准备得足,不然还不知道这几天要这么过呢。”
苏泽带着白秋月在村子里走了走,沉沉道:“以村子所在的位置来看,不应该没有多少收成的,我看这儿之所以贫穷,恐怕不单单是因为外族人的抢掠,背后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忽然一个人从他们的身边推着一辆车慢慢走过去,忽然被一个石子绊了一跤,整个人的身子和车子全都倒了下来,从车上落下两个黑黑的椭球状的东西。
白秋月和苏泽赶紧上前去,苏泽将那个人扶起,手摸着那个人的肩膀,身上的骨骼传来坚硬的触感,根本没有肉的触感。
白秋月则伸手去捡起掉落的东西,准备放回到车上还给那个人的,可是没想到那人眼神忽然慌张起来,赶紧从地上把那两个黑球球捡起来塞回到车里,在车上盖着布,推着车慌慌张张地走了。
“这个人好奇怪,怎么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白秋月的手还被那个人长长的指甲给划了一道浅浅的血痕,有些不悦道。
他们转过身去看着那个推车人离开的背影,见他是朝着一开始接待他们那位老者的屋子的方向去的,而老者此刻就站在他的小屋子的门口,眯着眼睛看着他们夫妻俩。
虽然老者的眼神看上去并不是很善意的样子,不过白秋月和苏泽两人还是给老者行了行礼,往别处去了。
在村子里呆了好几天之后,白秋月有过试图打入村里人的圈子里去,和她们成为朋友,聊起来,可是她发现这儿的人似乎不喜欢聊天,每天都在匆匆的不知道忙些什么,又不农种,却给人一种他们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她找到了那天跟他们说了很多话的那位大婶,甚至还从自己的干粮里拿出了一些饼以示友好,可是那婶子即便是看着饼直咽口水,也再不愿意和白秋月多说一句话,和那天主动搭话的样子截然相反。
“泽哥,咱们到底哪儿有问题,是不是因为我们是外来人所以对我们有很大的敌意?”白秋月一连碰了好多的壁,心灰意冷地回到屋子里。
苏泽将疲惫的白秋月揽入怀中,安慰道:“如果你想不出来我们有什么问题,那就是他们有问题。我总觉得这个村子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不想让我们看见的东西,你看见了村子上的那条主干道每天的样子了吗?人们像鬼魅一般每天手里捧着什么来来往往的,也不说话,像是在……运输什么。”
“运输?”说道运输,白秋月就想起了那天他们撞到的那个人,他们运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努力回忆着自己是否见过那种黑球球一般的东西,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到。
在村子里住了有五天后,那位老者忽然来到白秋月他们所在的屋子前,说要请他们和村民们一起吃一顿饭,以表对他们来到村子的欢迎之情。
白秋月翻了个白眼,她住的这几天,可丝毫没有感觉到村民们对他们的到来很欢迎。不过面上还是欣然答应了,说不定可以借这次机会能打听到一点儿消息呢。
“事有反常即为妖,我看今晚的宴请有诈。”
入夜,村民们在老者的屋子前点燃了篝火,然后手拉手围着篝火在唱着什么,虽然不算热闹,但是也有了些人气儿,比死气沉沉的好多了。
等白秋月他们都到场的时候,老者挥了挥手,示意村民们都停下,安静地听他说几句话。
“各位,咱们村就像是被天神诅咒了一般,身上背负着太多的厄运,天神不赐给我们粮食,却赐给了我们邪恶,让我的人民们每日活在痛苦虚幻之中,身为村长的我,必须为你们找到救赎的办法。隔世多年,一直都没有外村的人敢踏入这片区域,可我们迎来了这几位贵宾,想必这也是天神给我们救赎的启示,叫我们不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