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宛如闹剧一般的事情,便随着苏泽干脆利落的一句话,突然之间的转变了性质。
这村子里发生冲突是件平常事,可是若说闹到了“官府见”的地步的,委实少有。陈秀秀一想到见官的可怕后果,登时慌了,三两下追上苏泽,就想要靠着自个儿和他勉强算青梅竹马的交情恳求。
“泽……泽哥。”
“想来金花婶子也不是故意的,你就体谅体谅她年纪大了才和苏家大爷有个孩子,就放过他们两个吧!”
赵金花和苏林老大不小,俩人都已经三十几岁了才有虎子这么一个孩子,这般疼惜,人尽皆知。
所以这虎子,仗着没什么人惹他,久而久之就成了村子里的小霸王。
白秋月听着陈秀秀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话,脑子里飞快的捋顺清楚了关系。
说白了,套用现代的一句话,“每个熊孩子的身后,都有一对熊家长”。
熊孩子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熊家长才对。
这么想着,白秋月抬起头用颇为期盼的目光看着苏泽。
她真是怕苏泽突然改变主意啊……要不然,就赵金花这拼命的劲儿,能直接把她弄死。
然而,苏泽听着陈秀秀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最终只是在她停顿间隙抬了抬眼皮,又紧了紧手中抱着的阿墨,开口问道,“你说完了吗?”
陈秀秀一时被他震了一下,愣愣的答道,“说……说完了。”
“嗯。”苏泽随意应了一声,接着绕过陈秀秀便走。
他已经决定了的事,怎么可能是陈秀秀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
回到家里,王春娘带着眼泪十分心疼的给阿墨处理了身上的伤口,白秋月眼瞅着田里去不成了,就也独自回屋。
今天看起来她是没干什么,只不过去田里转了一圈儿,又去抢孩子。可是身体上的劳累是小,心态上的劳累才大。
白秋月躺在床上没一会,就觉得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旋即不多时,就也沉沉的睡过去。
在睡梦中,似乎有一些清凉的东西覆盖上了身子疼痛的位置,又有些许温暖蹭来蹭去。
白秋月睡眠本身就不深,被这样的感觉一弄,倏忽之间便清醒过来。
而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刚好对上苏泽难得带着点儿关心的眼眸以及……正放在她胸口上的手。
白秋月登时汗毛一竖,一个翻滚就滚进床里脱离了苏泽的魔爪。
“你干什么?!”她又惊又慌。
这苏泽原本不是说好了不动她的?!
眼见着白秋月醒了,还是处在方才那个颇为无语的情况,苏泽摸了摸鼻子,清凉的膏药味道进入鼻中,他不由得也有些尴尬。
对上白秋月惊慌的眸子,刚报官回来的苏泽干咳了一下,“咳……我看你今日护着阿墨,身上伤了。”
白秋月的眼中闪现过一丝迷茫。
不过再结合睡梦之中的感觉,她飞快的又反应过来方才那股子清凉和温暖的感觉都是什么。
于是,白秋月试探着问道,“你……你在给我上药?”
方才带着阿墨回来,白秋月只说了阿墨身上有伤的事儿,浑然把自己给忘了。
是以王春娘一直都只顾着处理阿墨的伤口,白秋月的伤口还不曾有过任何处理。
苏泽听着白秋月明白过来,心中松了一口气,抬手将手中的药膏拿出来伸到白秋月面前。
“对,这会儿你既然醒了,有些地方我不好下手,你便自己来吧。”
白秋月看他一眼,抬手小心翼翼的接过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