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墨而言,他唯一示弱的方式,祈求旁人的方式,便是如此了。
这样的一句话,一遍遍的在不大的屋子之中回荡着。
饶是白秋月的意志力再坚定,最终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就像是一颗坚定的心被滴水穿石,随即却是发现,在那心脏表面的石头内里,这心脏却是柔软不堪的。
就像是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
白秋月终究还是在这样的一声声之中抬起了手,放在阿墨的头上,轻轻抚摸了两下。
“阿墨乖,我不走了。”
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走不了,那既然如此的话……就拭目以待吧!
……
次日,白秋月是怀中搂着阿墨醒来的。
昨日阿墨哭着哭着便累的不行,旋即便在白秋月的怀中睡着了,白秋月心中心疼他,想了想就也没有推开,而是就着这个姿势睡了一晚上。
而她刚醒还没有出门,便被王春娘一下急迫似一下的拍门声弄得彻底清醒过来。
白秋月一时之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连忙光着脚下床给王春娘开了门。
开门之后,就见着王春娘表情惊恐,带着许许多多的悲伤,“秋月……阿墨不见了。”
白秋月登时宕机。
那边儿王春娘还在接着说话,“是真的,我方才醒了之后,便见着阿墨的鞋还在,可是人却已经不见了。我里里外外的找了好几圈,还是……”
她一边儿说着,整个人已经像是要哭出来。
白秋月只觉得万分尴尬,正想着应该如何才能委婉而不失礼貌的告诉王春娘阿墨昨日睡在她和苏泽的房间之中,便见着阿墨穿着苏泽的鞋,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秋月姐姐。”阿墨无辜的叫了一声。
站在门外头的王春娘就像是一时之间被施了什么静音魔法一般,登时闭上了嘴。
过了半晌,王春娘才愣愣的开口,“阿墨……怎么在你这儿?”
阿墨张口,刚想要和王春娘说秋月姐姐昨日原本要走,是被我劝下来的,白秋月就眼疾手快的捂住了阿墨的嘴。
接着,白秋月朝着王春娘笑了一下,“昨日阿墨做了噩梦,但见着娘你睡得太好,就没忍心叫醒你,见着我这屋还有声音,就过来找我来了。”
王春娘这才了然。
她伸手将阿墨拽到自个儿身边儿,又看了几眼,像是在确认这人是真实存在的一般,旋即却是一巴掌打在头上。
“小阿墨,平日里不要闲着没事儿就去找秋月姐姐,有事儿就叫我,知道吗?”
说着,王春娘飞快的将阿墨拽走了,临了还朝着白秋月开口道,“昨日许是有些耽误你和阿泽了,不打紧,我明日便接着带着阿墨睡。”
白秋月在王春娘刚有动作的时候就愣住了,直到王春娘关门之前朝着她甩下最后一句话,才愣愣的回了神儿。
看着王春娘一脸“耽误你们造小人”了的表情,白秋月只想扶额,只觉得万分无奈。
她非常想和王春娘说,实际上我和你儿子还没有夫妻之实,造小人估计这辈子都没指望了!
然而可怜天下父母心,这般想法,白秋月心中升起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将之扼杀在肚子里。
……
今日苏泽不知是怎么回事儿,直到吃完了早饭也还没出现,白秋月左等右等等不到人过来,索性拉着阿墨便出了门。
她昨日与苏泽透露的意思,是想着要苏泽和他一起去私塾找教书先生的。毕竟在这个时代,女人总有些不好办事儿。
然而既然苏泽不回来,白秋月就也只好赶鸭子上架,自己带着阿墨过去了。
私塾离村子的距离不算很远,但也绝对不近。
原因无他,是因为这私塾,并不是一个村子的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