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受了惊吓,几乎连滚带爬地就从台子上下来,有的走得太急,把衣服都不小心撕扯坏了,众人看了十分心疼。
白秋月听见外面有喧闹声,赶紧出来,看见官兵们很不客气地在驱赶她的客人们,皱着眉头问道:“军爷们这是做什么?”
为首的官兵定定地站在白秋月的面前,趾高气昂地上下打量了白秋月一番,阴阳怪气道:“我说为什么这些姑娘都爱抛头露面搔首弄姿呢,原来店主就是个爱抛头露面的女子。”身后的官兵们跟着笑了起来。
秋泽听到这话立刻攥紧了拳头,就要往为首军官的身上挥去,被白秋月生生地给摁了下去。
白秋月听了他的话也很生气,但是仍旧皮笑肉不笑道:“军爷,你跑到我这个店里来又是打又是砸的,我又没犯法,你们不就跟强盗似的吗?”
为首的军官被激怒了,伸出手来猛地推了白秋月一把:“臭娘们儿,说什么的!敢惹你大爷!”
他还准备推第二下,秋泽立刻还手,将官兵推到了地上,克制住了想要挥拳相向的冲动。
那个男人哀痛的揉着自己已经发青了的脸,在同行人饿搀扶下站了起来。“你们还敢打军官!知不知道为什么砸你们店?你们店外的那些女人当中搔首弄姿,已经影响了整个京城的风气了,上头让我来好好整治你们的!”
白秋月店中的小厮在官兵们一进来,就偷偷地从后门溜了出去,到廊苑馆去请阿尔莎来救白秋月。
阿尔莎得到消息后立刻快马加鞭地赶来,看见那些官兵们正打算砸了白秋月的店呢,大声呵斥道:“住手!”
阿尔莎翻身下马,护在白秋月的面前。
“呦,这不是赵领队吗?好久不见呐!”阿尔莎认得这个为首的人,叫赵成,是这一队官兵里领头的,以前常爱去廊苑馆的。
赵成见到阿尔莎,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行礼道:“参……参见格格!”
“赵成,你现在出息了啊,你知不知道这店是我的,我的店你都敢砸?”阿尔莎双眼像刀子一般锐利地向赵成剜去,赵成吓得一哆嗦,瞪大了眼睛。
“这……这小的不知道啊,小的也是奉上头的命令,来砸这个店,抓店主去牢里的。”他双腿弯曲微微哆嗦着,和刚刚盛气凌人的样子截然相反。
“我不管你奉谁的命令?我说不准砸就是不准砸!”说罢,阿尔莎带来的一众人高马大的侍卫将赵成这一队的官兵团团围住。
赵成看见那些手臂上全是健硕肌肉的侍卫们心中一阵发虚,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后,道:“店可以不砸,但是这个人是一定要带走的。”
说罢,赵成就去拉白秋月的手臂,要用铁链子将她拴起来,那些侍卫赶紧上来将这一队官兵全部禁锢住,不准他们对白秋月动手。
“格格!你这是阻碍我们交差!闹到上头去您也脱不了干系!”赵成被抓着了也还是嘴硬,依然坚持着要带走白秋月。
“那你倒是抓一个试试看,看哪个后果更严重!”忽然,身后传来凌厉的声音,众人纷纷向殿外看去,缇娅正骑在马上,英姿飒爽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身后是身披甲胄的禁卫军,比赵成带来的官兵威风多了。
赵成脸色一变,手被侍卫架着,腿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公……公主殿下……”
众人乌压压地跪倒一片,赵成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砸个店,竟然能惹来这么多的人,一开始还以为是个简单的美差,没想到竟然是个大篓子。
缇娅翻身下马,从腰间扯下一枚令牌,怼到赵成的眼前去。
赵成见了,惊得嘴直打瓢,“延……延福宫!太……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赵成已经傻了的样子,阿尔莎和缇娅忍不住偷偷地在地下笑了。
刚准备发落,一位小知府便连滚带爬地跪到缇娅的面前来,求饶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这小子不懂规矩,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主殿下,小的现在就把他领回去,痛打一百大板,还请公主殿下喜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缇娅白了他一眼,自己哪有他说的这么脆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气坏了身子。
“原来你就是他口中那个‘上头’的人啊!说吧,你为什么指使他来砸白姑娘的店?”
知府支支吾吾的,“这……这不是看白姑娘整日里要这些姑娘们在街边抛头露面的,有伤风化,才让赵成来的。”
公主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看了眼知府:“你们就算动动手指头查一查,也知道这个店铺是我阿尔莎姐姐的,若是没有人背后指使你们,你们有这么大的胆子来造次吗?快说!到底是谁?”
知府眼睛一闭,心一横,左右横竖都是死,还是先把眼前这关给过了再说吧。
“是……是星华郡主前些日子路过这条街,说看到路边的景象不忍直视,叫人来知府上说来了一声,让小的给整治整治,小的才派来赵成的……”
说吧接连在地上磕头,“公主殿下,小的知错了,饶了小的吧!”
公主皱了皱眉,星华郡主为什么要这么做?再说了她的郡主府又不在这条街上,平日里根本就没可能路过啊。
耳边还有像蚊子嗡嗡一般令人烦躁的求饶声,缇娅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下去吧。”
知府如蒙大赦般赶紧从地上起来,踹了赵成一脚让他们谢谢公主大恩,赶紧跑。
“对了,别忘了他们的一人一百大板!”
赵成宛若被晴天霹雳劈了一般,腿一软差点直愣愣地摔倒在地上,被身边的人给扶住了。
一百大板,就算人不打死也要残废了,他求助的眼神看向知府,知府稍稍地朝他挤眉弄眼了一番,赵成才放下一点心来。
他平日里奉承知府不少,所以想来知府也不会真的让人下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