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月假装探头看了看隔壁,摇了摇头,“你说那位姑娘啊,今日我倒是没有见过她,你去镇上逛逛,说不定能碰见。”
玉岭又拱了拱手,恭敬问道:“那姑娘知不知道在下这位亲戚经常去哪儿啊?”
白秋月故意歪过头来想了想,“那位姑娘啊,喜欢逛些脂粉店,还爱去茶楼听些曲儿,不过镇上茶楼那么多,我也不知道她最爱去哪一家,您多找找吧!”
玉岭点了点头,向院子内瞄了一眼后,道了声谢准备告辞。
就在白秋月松了一口气,准备关上门万事大吉的时候,玉岭突然转过身来,吓了白秋月一跳。
“这位爷,还有什么想问的吗?”白秋月抓着门的手不觉一紧,因为她觉得玉岭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探询。
“姑娘姓苏?”玉岭莫名其妙地问道。
白秋月顿了顿,反应过来,“啊,我不姓苏,我主家姓苏。”
“主家?是姑娘的相公?”
白秋月心中一紧,面上却还是笑了笑:“对,我相公姓苏。”
玉岭点了点头,头又向内张望了两下,“那姑娘的相公,是不在家吗?”
“相公外出了。”难道这个叫玉岭的发现了什么不成?不行,再让他这样问下去,说越多越容易出错。
白秋月故意警戒地向后退了半步,语气不客气起来,“这位公子,你刚刚明明说只是来打听你亲戚的,怎么现在问起我家的事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子有什么别的想法?”
玉岭忙后退一步和白秋月之间拉开安全的距离,拱了拱手道:“在下只是想既然与我那亲戚是邻居,咱们也算是有缘分,便寒暄了两句,让姑娘担心了,在下这就离开,多谢姑娘告知亲戚下落。”
白秋月点了点头,黑着脸把门关起来。然后身子靠着门,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刚刚应该没让他发现什么吧。
玉岭看着被关起来的门,冷笑一声离开了。
转身后忽然看见一抹绯红色的倩影向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位身形修长、面容白净的公子,忙领着一众侍卫上前去,单膝跪下,抱拳行礼。
“微臣京城禁卫副指挥使玉岭参见缇娅公主!”
缇娅从白秋月的后院绕了出来后,带着卓微尘一路狂奔到另外一条街道上,然后再慢悠悠地走过来,这样就不会穿帮,
她看见玉岭,和卓微尘使了个颜色。卓微尘立刻会意,挡在缇娅面前斥问道:“京城禁卫?你怎么带人到这儿来了?这架势是来抓公主的吗?”
玉岭忙解释:“内侍大人误会了,太后娘娘思念公主,担心公主只身在外的安危,特派微臣来接公主回宫,为了保护公主这一路上的安全,微臣这才带了这么多人手来!”
缇娅白了玉岭一眼,冷哼一声,“巧言令色,什么保护我的安全,说白了不就是要来抓我吗?”
“还请公主体谅太后的一片思念之情,与微臣回宫吧。”
缇娅摆了摆手,皱着眉头道:“啰里八嗦,起来吧,当街跪着让别人看啊,给本公主收拾东西去!”说罢回府,坐在床上指挥几个侍卫搬一些重物,都是她这段时间在镇子上买来的宫里没有的东西。
玉岭看了一眼公主,回头对侍卫道:“去将田嬷嬷请来,帮公主收拾衣物等。”
没过多久,田嬷嬷便坐着马车来了府里,缇娅见了,远远地就跑了出来迎接田嬷嬷。
“田嬷嬷,我好想你啊!”缇娅故意作出亲热和思念的样子,以防玉岭产生怀疑。
田嬷嬷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和缇娅对视一眼后,福了福身子道:“老奴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在外调皮了这么久,太后日日念叨着,快陪老奴回去陪陪太后吧!”
玉岭站在田嬷嬷的身边,弯着个腰一声不吭地站着。
缇娅将田嬷嬷虚扶起来后,挽着田嬷嬷的胳膊进了屋子,还不忘冷哼一声,白了玉岭一眼。
这个冰坨坨,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烦。
收拾东西的时候缇娅和田嬷嬷很默契地没有说刚刚见面的事情,以防玉岭的耳朵灵,听见什么。
一行人很快就把缇娅的东西给收拾好了搬上马车,缇娅和田嬷嬷坐在一个马车里。
“出发!”玉岭骑在马上,大喝了一声,整个车队便行进起来。
缇娅撩开帘子,看向苏府。忽然苏府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缇娅看见白秋月就在门后,对着缇娅轻轻点了点头。
缇娅眼中流露着不舍,拼命地向白秋月挥手。
她在北临镇这么久以来,多亏了白秋月的照顾,对于她来说,白秋月早就不仅仅只是嫂子了,甚至觉得是亲姐姐呢。
看着缇娅和玉岭过了关,白秋月回到后院去,见苏泽正安静的同王春娘一起坐在阿墨的床边,愣愣地出神。
“泽哥,缇娅和玉岭已经走了,没有什么异样。”
苏泽回过神来,拉过白秋月的手,轻轻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白秋月笑了笑,一双眼睛弯了起来,“有什么好辛苦的,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办?”
阿墨的脸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红了,白秋月的手附上他的额头,又比了比自己的,高烧已经褪下去了,大夫说,高烧退下去伤寒就好的快了。
此时他听见耳边有声音,睡梦中皱着眉头动了动,小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白秋月赶紧捂了嘴,给阿墨的额头上重新换了一块冷的毛巾后,拉着苏泽回到他们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坐在床边,白秋月认真地看着苏泽,眨了眨眼睛道:“泽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泽一双如墨深邃的眼瞳里泛着凛然的锋芒,抬眼看进白秋月澄澈的眸子中,缓缓道:“当年,玉岭还只是宫中的一位侍卫长,得了命令带侍卫到我母妃的寝宫中,丝毫不留体面地将我母妃押入牢中,还命令侍卫将我母妃宫中的所有宫女太监全部杀掉。娘带着我躲在柜子里,没被搜到。”
白秋月脑中似乎有了当时的画面,捂着嘴低低地惊呼:“那个玉岭看上去还算规矩,没想到竟然这么残忍。”
“残忍的不是他,是他背后那个指使他的人。”
刚刚那宛如鬼刹般的眼神再次浮现,白秋月看着苏泽,心中又惊又心疼,忙将他搂入自己的怀中,拍了拍后背安慰。
缇娅一行人行了两日后到了京城,为了不惊动更多人,田嬷嬷凭着令牌将缇娅带回了太后宫中,而玉岭则直接去了王司徒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