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看宋祁远的眼睛,摇了摇头:“没有,不知是何人陷害。当年我逃出来后,只想余生隐隐度过,做个普通人便好。”
说罢,眼神严肃了起来,“所以,因为秋月信任你,所以今日我对宋公子说了这些话,还望宋公子踏出居围岭后,便不要再对外倾泻一个人。”
“原本我不该对你如此信任,只是你帮助秋月躲避了追捕,所以才选择相信你。”
宋祁远的手在袖子中倏忽握紧,转而又展开,拱了拱手行礼道:“宋公子放心,微臣绝不对外吐露半个字……”
“就算你说了,”苏泽忽然抢过话头,不客气道:“我也能让旁人寻不到我们的踪迹。”
宋祁远没有来地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僵持片刻后:“殿下放心。”只寥寥四个字,并无跟过。
行完礼后他直起了腰身,见苏泽目光依然不再注视着他,仿佛并没有什么异样般望向别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苏泽应该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当年参与了陷害,不然也不会放他靠近的吧。至于他说的只想做个普通人,似乎也不是不可信。这么多年情愿安居在远离京城的一个小村庄内,从不对外吐露半点自己的身份,能如此熬得住艰苦的日子,想必是真的只想忘记前尘,安度余生吧。
见两个人的话都问得差不多了,白秋月见宋祁远白色的外袍上沾上了些许的灰尘,便道:“好了,祁远你赶了这么久的路,快去歇歇吧,我一会儿给你拿一套干净的衣服你换上,晚饭做好了的时候叫你出来吃饭。”
宋祁远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确实有些灰尘了,便拱了拱手退下,从明月的手中接过一套粗布的衣裳,道了一声谢后,住进了一间空房内。
明月看着宋祁远离去的背影,嘴里喃喃着:“也不知道这种粗布的衣裳他能不能穿得习惯,对于他这种穿惯了锦衣华服的人来说,应该会很不舒服吧,可是咱们这儿也没什么好衣裳了……”
白秋月忍不住轻笑出声,把明月的思绪从宋祁远的身上给拉了回来,红了脸娇嗔道:“秋月姑娘,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都快愁成小媳妇了。”白秋月搂了搂明月的肩膀,见她的脸越来越红,笑得肩膀都颤了起来。
还真是面皮薄的小姑娘,随便一两句就逗得这么害羞。
明月捂着自己的脸,急急道:“秋月姑娘快别打趣我了,我只是……只是担心客人会住的不舒服罢了。”
笑够了,白秋月神色缓缓敛起,将明月搂入自己的怀中道:“好啦,不拿你开玩笑了,不过明月,你刚刚也听见了,宋公子他……他已经有婚约了,虽说他不愿意娶,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抗拒不了的,所以……”
剩下的话白秋月没有说下去,因为见明月的脸已经慢慢地由红转白,想必她也能够猜到白秋月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明月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还是很懂事的,有些话白秋月不用明说,她也会懂得的。
“秋月姑娘,明月知道了,劳姑娘费心了。”说罢,小脸耷拉着走了出去。
看着她难过的背影,白秋月心中有些不忍,不过也是为她好。
苏泽伫立在窗前冥想着,白秋月见他有心事便不上前去打扰,默默地收拾着屋子。过了几个时辰后,天色渐晚,查克汗走了进来,神色严肃,看得见额头上还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呼吸有些急促。
“苏公子,我们查看过了。”
苏泽这才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扶着查克汗坐下后,给查克汗端上了一杯茶。
查克汗看上去很渴,仰头一饮而尽后,呼吸平稳了不少。
“我带着士兵们去查看了十里内有无埋伏,每个角落都看过了,没有发现可疑的埋伏,所以,宋祁远应该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别的人。”
在宋祁远还在入口和白秋月说话的时候,苏泽就已经让人趁宋祁远来找他的时候,带话给查克汗,让他查看附近没有可疑的埋伏,看宋祁远是不是带了人来。
查克汗为了确保安全,带着大队的人马向外查看了十公里的范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埋伏,这才对宋祁远放心了些。
“多谢了,多了一个人,又得多麻烦你们了。”苏泽很感激查克汗如此帮助他们,以茶代酒敬了查克汗,查克汗同样端起茶杯回敬。
不过喝完后严肃道:“虽然这个宋祁远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毕竟是我不熟悉的人,所以他在居围岭内,只能在大家住的这一块区域活动,不可再到后山去,那里有我的兵器库和训练士兵的地方,我不希望被他看见。”
白秋月点了点头:“确实,你放心吧,我会天天跟在他身边,看着他,保证他不会随便乱跑的。”
查克汗没有点头,看了看白秋月,又看了看苏泽,果然见苏泽的脸黑了下来,目光冰冷地看着还毫不知情的白秋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秋月一脸茫然:“你好端端的,笑什么?”
查克汗眼睛向苏泽瞟了瞟,白秋月顺着查克汗的眼神看了过去,看见苏泽的一张臭脸。“泽哥,这么了?你不高兴了?”白秋月有些后知后觉。
苏泽并不回答她,对查克汗道:“你放心,我看着他,就不用秋月出马了。”
白秋月摇了摇头,阻止道:“你和祁远不太熟,他现在又叫你四皇子殿下,你是君,他是臣,你亲自去看着你的臣子,这多不像话啊!”
“我是皇子的话,你现在的身份就是皇子妃,我怎么能够纵容我的皇子妃和一个男人整天呆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白秋月竟然觉得苏泽现在正嘟着嘴跟自己生气,赌气地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我和祁远相处过这么久,是朋友,而且也绝对不会有逾越朋友关系的举动,泽哥你就放心地呆着好啦。”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恍然大悟般指了指道:“我知道了,泽哥你是不是觉得我笨,根本看不好祁远?”
还不等苏泽回答,自己就气呼呼地叉着腰辩解道:“我才不笨呢,你可不要看不起我,只要在我一百米的范围内,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都逃不出我的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