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蒋洁暗中奚落了一番的白秋月颇为气愤的出了酒楼,走在路上,小脸还是气鼓鼓的样子。
跟在暗中的秋泽见着白秋月这幅样子,不禁觉得实在是好笑,索性也不隐藏,直接从暗处之中走了出来,就俏生生的站在白秋月面前,甚至还来得及抬手刮了一下白秋月的鼻子。
“怎么,被人说什么了?”
白秋月先是一愣,旋即见着眼前人,眼睛一亮,也不问秋泽究竟是怎么跟着过来的,直接抬手抓住了秋泽的胳膊便晃了晃,“秋泽姐姐,那酒楼的老板竟说我小菜做的不好吃,泽哥可是都称赞过得!”
可怜最近风寒还差一点儿没好利索,味觉不是特别敏感的白秋月,并不知道她那一碟小菜,究竟有多酸。
秋泽对于这等小事儿,自然也不会说,依旧是又刮了一下白秋月的鼻子,口中便道,“你相公说出来的话,听在你耳中难不成便成了真理了?”
“这世间谁人没有偏好,许是你这菜不符合大众的喜欢,然而却是他偏偏爱着呢?”
这便是所谓的“偏爱”。
最后一句话秋泽没说出来,可是其中的意思,却已经十分明显了。
白秋月又联想到最近秋泽的行为举动,以及时不时便称呼苏泽为“你相公”,心中不由得也稍稍泛起一点儿诡异的意思。
难不成,秋泽口中的意思,便是苏泽对于她也是……“偏爱”的吗?
这个念头刚一在白秋月脑海之中成型,便被白秋月干脆利落的摇摇脑袋甩了出去。
开玩笑,怎么可能?若是苏泽一开始便偏爱于她,为何成亲这么久了,却根本不曾圆房?
都是假象,假象。
……
白秋月并着秋泽,俩人一起在镇子之中玩耍了大半天,这才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将将赶着落日回了苏家。
秋泽虽然已经是三十来岁的老姑娘,然而可能是因为一生未嫁,索性始终像极了一个年轻的姑娘性情,与白秋月一起闹着笑着,十分投缘。
白秋月晃了晃手中的糖人,朝着秋泽开口道,“你说咱们这糖人给各人带了一份儿,可就是没有给那丫头带,她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而一开始便说了“绝对不要给陆含玉带糖人”的秋泽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咬了一口手中的糖人,目光肆意,“管她做什么?分明就是借住在你们家又不肯交房钱的,难不成这等好玩意儿还带着她?”
在这个时代,糖不是便宜东西,是以平日里,一个糖人也是罕见。
白秋月听着这话便笑了,一双眼睛弯弯的看着秋泽,口中说道,“不过邱泽姐姐你这么一说,可曾有想起最近住在我苏家时日更长的人究竟是谁啊?”
秋泽的脸色稍稍变了一下,接着才道,“我?我不一样,秋月妹妹,你且不要忘了,前阵子可是谁央求着我,非要与我学如何制作香薰,还要我好生研究,如何将香薰的味道,都融入在蚕吐丝的丝线之中去的?”
这可就算是有了把柄在手里,秋泽说出这话之后,白秋月登时不敢再闹她,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秋泽,“好姐姐,你快点儿想想,若是再想不出来的话,过阵子蚕宝宝就要吐丝了!”
这一阵子,由着时间逐渐过去,有结茧趋势的蚕宝宝已经越来越多。
换句话说,白秋月很快,便能够迎来一次“大丰收”了。
只不过现今苏家尚有陆含玉在,还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才是。
……
白秋月就在路上的时候尚且在这样想,而等到她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人,比如她,可能就是乌鸦嘴属性,这辈子都逃不掉的。
白秋月脸色铁青的看着一屋子里,有一整个角落被人剪开的蚕宝宝,合着一旁拿着一柄剪刀的陆含玉,强行忍住心头的暴怒,尽量心平气和的开口问道,“陆姑娘,敢问你好生的待在苏家,平白无故的,为何要去动这蚕虫?”
陆含玉站在一旁,坏事儿被人抓包了,也稍稍有些心虚。
不过对着白秋月的质问,她还是尽量露出一种人畜无害的表情,用嗫嚅的语气道,“我……我不晓得啊。”
“这东西生的如同茧蛹,我……我见着还以为是养着用来吃的,心中想着昨日是秋月姐姐做的饭菜,那么今日便应当轮到我来。可是家中菜色没那么丰富,我便……”
这话没有说完,然而其中意思,却已经表达的明确了。
换句话说白了,就是这陆含玉心中想着好好表现,然而又是个颇为白痴的性子,蠢到将蚕宝宝当成茧蛹,将好些并不曾完全结茧能用的蚕宝宝,都给一剪子干脆利落的弄死了!
一时之间,白秋月用冒着火气的眼睛看着陆含玉,心中甚至有将这姑娘弄死陪那些蚕宝宝的想法。
陆含玉的眼神表现的怯怯的,看着让人只觉得我见犹怜。
她似乎是想了想,旋即便蹭着靠近站在原地暴怒的白秋月,口中还道,“秋月姐姐,这次都是我不小心,你且放心,下次定然不会这样了。”
白秋月听得心都几乎在滴血。
下次……还下次?仅仅是这一次的损失,已经有了他们这阵子努力的十分之一之多。
白秋月粗略一算,便发现,起码有好几百两银子,就要毁在这看似小白莲的姑娘的剪刀之下了。
故而,对着陆含玉的示好,白秋月十分干脆的后退几步,与这人保持着相当程度的距离,口中干脆说道,“陆姑娘,你的撒娇可怜,还是只管朝着泽哥去用吧。往后千万莫对着我露出这般神情,我实在是受不住。”
说完这话,白秋月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直接扬长而去。
秋泽害怕虫子,是以即便是发生了变故,却只是站在屋子外边儿等着白秋月。
这会儿她见着白秋月出来,连忙快走几步迎上去,搂着白秋月的肩头安慰道,“你且消消气,这女人不消停,这么一来,也算是让婶子知道这人的蠢笨才是!”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声音又没有刻意收敛,便是陆含玉在房间之中,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之间,在房间之中的陆含玉,听着秋泽这分外不加掩饰的嫌弃与厌恶,不禁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凭什么?就连一个只见了她几面的女人,都要如此嫌弃她?
……
而白秋月发泄了一通,又被秋泽安慰了几句,整个人的心情畅快了不少,这会儿只觉得即便是几百两银子的损失也不算什么了。
然而秋泽偏偏又觉得这还不够,叫着白秋月到一旁,便悄声与白秋月道,“秋月妹妹,你可知,对于男人,他们最受不了的是什么吗?”
自觉自己现在已经无欲无求的白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