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依旧有些期待地看着苏泽,即便是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自私,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一点点的回应。
苏泽的眼睛黯黯地,神情复杂,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白秋月心里一阵失落,内心宽慰自己应该理解苏泽,他身上背负着的是整个家族的荣耀,自己因为个人情感而阻碍他是不对的。
脸上扯出了一个笑容,她抱了抱苏泽,温柔道:“好啦,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我支持你为苏家平反,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位置。”
可是他身边的位置或许不属于她,白秋月心中暗暗地想,却没有说出口。
苏泽将白秋月抱得更紧了,在她耳边喃喃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别人拆散我们的。”
白秋月双手抚摸着苏泽的后背,安抚了许久,“我相信你。”
明月见今天日头大,照常去宋祁远的屋子里,要给宋祁远把被子给拿出来晾晒晾晒,以保证被子里的棉花一直都是松软的,在这大冷天的盖着舒服。
正要出门的时候,明月的母亲拽住了她。明月不解地回头看去,见母亲黑着一张脸,问道:“母亲,这么了有事吗?”
母亲一言不发,转身坐到了桌边,看着明月。
“是身体不舒服了吗?还是出什么事儿了?”明月从没见母亲对她这么严肃过,见她脸色也不好,心悬在了嗓子眼上,担心母亲的身体出什么问题。
母亲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见你最近老去找那个什么宋公子,想跟你谈一谈。”
“宋公子?他来了是客嘛对咱们居围岭里很多事情都还不是很熟悉,我一边照顾首领的起居顺便也照顾照顾宋公子了。”
明月有些心虚,假装不经意地看着四周,躲避着母亲注视她的目光。
“是吗?可是照顾起居需要这么勤劳地去给他隔一天就晒一次被子,把自己辛辛苦苦做了那么久自己都舍不得拿出来盖的羊毛被给他送去?”母亲的语气里隐隐藏着愤怒。
明月手指头不安地搅在一起,背在身后,轻声道:“我以前照顾首领的起居不也是这么照顾的,这不是咱们岭内一贯的规矩吗,女人做这些事。”
母亲冷哼一声:“可我见你平时也没去帮首领晒被子晒得那么勤快,以前还常常说自己身子不舒服,叫明玉去帮你干活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心思吗?”
母亲总是最了解自己的孩子的,被母亲一眼看穿,明月的脸涨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辩解。
母亲见明月也不反驳,心中了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明月,宋公子是个好人,可是你没听那日秋月姑娘和首领说了吗,宋公子在中原是有婚约的,等从居围岭回去了,还是要和别人成亲的。”
明月觉得胸腔中泛起一阵酸涩,眼眶忽然红了一圈,抬起头时眼角是湿润的,委屈道:“你们这么知道他一定还会回去娶她?他不是说了吗他根本就不想娶!”
声音哽咽着从喉咙里发出,带着从心底掩藏着的愤怒一起,喊了出来,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野兽一般,手在身侧紧紧地捏成了两个小拳头。
“我打听过了,他在中原是个大官家的儿子,订了婚约的人家也肯定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儿,这婚约这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人家放着中原的荣华富贵不要,呆在咱们这个小地方吗?”
见女儿伤心的样子,母亲也很伤心,可是却不得不狠心把所有的现实都告诉她,亲手打破她的梦。
“就算宋公子真的愿意接纳你,也只可能纳你做妾,可咱们家的女儿怎么能给人去做妾,受这份委屈呢?”
明月的塔克尔家族原是比查克汗的家族还要显赫的贵族,是草原之王的族亲,明玉明月算起来还是外族的贵女。
只不过大战之后,草原被征服,塔克尔家族落没了,但是在居围岭内还是很受人尊敬的,和首领关系最为亲密的除了那些战士们,就是明玉和明月了。
所以且不论外族人对中原人的善意深表怀疑,塔克尔家自古以来身体里流淌着的高贵的血脉,都不会允许自己家的女儿受到委屈。
“做妾又怎么了,宋公子是不会辜负我的,只要他够宠爱我,那我嫁过去的地位也不会比他的妻子差,不会受委屈的。”明月捏紧了拳头低声吼着。
见明月已经到了执迷不悟的地步了,母亲又心疼又气愤:“那些被夫家抛弃了、逃来咱们居围岭的那些女人们平日里说的还少吗?中原不像咱们族人,他们讲究一个男人三妻四妾,好几个女人共同分享同一个丈夫,即便只是在一个小家里,也很讲究等级尊卑,妾的地位越到了妻之上就是大逆不道。”
明月的胸腔因蕴含着愤怒而上下起伏着,紧咬下唇不松开,却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来。那些女人们平日里聚在一起也会聊聊中原的风土人情,每每说到家庭时,总是长吁短叹,说的也尽是她母亲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中原的女人们尚且深受其害,苦不堪言,难有能够和自己的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过一辈子的,更何况是脾气倔强,从小养尊处优的明月呢。
“秋月姑娘在一开始就看出了你的心思,劝过你了,我们都是为你好啊!”母亲的眼中闪烁着泪水,不时地用帕角掩着眼角。
“秋月姑娘?”明月皱了皱眉,抬起眼隐隐含着愤怒道:“这些都是秋月姑娘和你说的?她怎么可以这样?凭什么干涉我的事情!”
明月气愤地说着,转身就要去找白秋月质问一番,内心的羞愤和被背叛的感觉席卷全身,她自以为自己把白秋月当成信任的人,有什么心里话都会告诉她,白秋月虽然不支持她喜欢宋祁远,但是答应了她要帮她保守秘密的。
怎么可以背叛她!
母亲拉住了明月的手,见自己的女儿眼眶泛红,眼神冷漠骇人,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成了一个魔鬼一般,害怕地向后退了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