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月来了性质,卷起袖子也要露两手,忙碌的过程中,很快就和她们打成了一片。
夜幕完全降临时,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空地的中间架起了许多的柴火,一把火丢进去,熊熊的篝火燃得有一人高。
人们围坐在篝火旁,几个人围着一只烤全羊,前面摆着矮桌,矮桌上是一些果子和菜,还有各种各样的美酒。
会唱歌会跳舞的少男少女们在篝火旁尽情地表演着,好不热闹。
“秋月,你炒的这道菜实在是太美味了,以后我可要经常去你家蹭饭了!”一位比白秋月年纪稍稍长一些的姐姐笑着对白秋月道。
白秋月听了很开心,不过还是谦虚道,“我也许久没有下厨了,姐姐吃得满意我也就放心了,日后若是还是想吃,尽管来,我一定好好招待。”
她正高兴着呢,目光忽然扫到一旁的苏泽,只见他手中端着酒杯,酒杯中却没有酒,几根手指把玩着酒杯,目光散漫没有焦点,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样子。
“泽哥,你怎么了?看上去不是很开心的样子?”白秋月忧心地看着他。
苏泽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给自己的酒杯斟满酒:“没什么,只是我这次出来一是为了能在路上保护你们,二是想要查清楚一个真相。”
见苏泽神色严肃,白秋月放下手中饿的筷子,问道:“什么真相?”
“京卫兵和昌当年被流放,和如今死在京城,这两件事都太奇怪了,我想去他的家乡河道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可是我只知道河道村在居围岭的附近,和居围岭四周都是荒野,我不太能辨清方向。”
白秋月陷入沉默,她见过居围岭外的景象,一片荒芜,四周都没有人的经过,一眼望去都是杂草,想要知道哪儿有村落,的确很难。
“那现在该怎么办?”
苏泽想到了今天见的老妇人,微微皱了皱眉:“有一位老妇人,查克汗说她是河道村人,我今日想去找她,问问河道村的方向,可是却发现她的状态很不好,抗拒陌生人的靠近,我只不过在她门口站了站,她便躲着不肯见我。”
白秋月思忖片刻后安慰道:“明日我去试试吧,今晚你就先别担心了,开开心心地吃肉喝酒。咱们好不容易能够团聚在一起,过一过安静的日子,开心一点吧。”
苏泽看着白秋月的脸在火光的依照下,泛起了红晕,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欣喜的活力,让人忍不住地给她的喜悦给感染,终于嘴边露出了笑容,端起酒杯来和白秋月碰了碰,一饮而尽。
第二日清晨,老妇人从床上起来,呆呆地望着泛白的东方天际愣愣地出神,口中喃喃着什么,最终叹了一口气,神情沮丧,把门打开透透气。
忽然,一个雪白的东西蹿到了她的脚下,把她吓了一跳,紧接着又是一个穿着大红色短袍、绣金丝牡丹百褶裙的少女满头大汗地跑来,又吓了她一跳,一个没站稳摔倒了地上,愣愣然看着少女。
那个少女就是白秋月。
白秋月愧疚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老妇人,抱歉道:“对不起啊婶子,吓着您了,我这就扶您起来。”
是个生面孔,老妇人刚想抗拒,可是那团跑进她屋子里的雪白的一团东西又跑了过来,在她手边蹭了蹭,她立刻警觉的收回,结果那团雪白的小东西仰起头,竟然是一只雪狗。
雪狗通身毛发洁白如雪,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机灵地看着老妇人,小爪子不不停地扑着老妇人的手臂,十分讨人喜欢。
老妇人认得这个狗,这只小雪狗是居围岭的大雪狗剩下的小宝宝,以前也来过她这里。看到熟悉的东西,老妇人也就没那么抗拒了。
白秋月观察着老妇人的脸色, 见她神色稍稍和缓了一些后,便伸出手柔声道:“我来扶您起来吧。”
老妇人的注意力被转移,没有抗拒白秋月的接近,手里抱着雪狗,在白秋月的搀扶下做到了床边。
等反应过来时,白秋月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正笑着看着她。眼神立刻又警觉起来,身子朝一旁挪了挪。似乎是感觉到了老妇人浑身的僵硬,雪狗从老妇人的身上跳了出去,跳入了白秋月的怀中。
到了白秋月怀中的雪狗十分活泼,在她怀里转着圈,时不时地汪汪几声。白秋月很有耐心地逗雪狗玩,余光看见老妇人似乎也有点被吸引,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们俩。
“婶子,你看它多乖!”
白秋月将雪狗举到了老妇人的面前,雪狗乖巧地在白秋月的手中看着老妇人,伸着手头哈气。
老妇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手伸了出来。雪狗开心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老妇人,温润的触感让老妇人的心为之一颤,渐渐放下了心房,玩了一会儿后,还露出了笑容。
见时机差不多了,白秋月便问道:“婶子,我叫白秋月,你可以叫我秋月。我刚来居围岭,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就叫我,我来帮您。”
老妇人看着白秋月,不说话,看了一会儿后又低下头去,逗弄着雪狗。
第一天虽然没有问道苏泽想要问的事情,不过还算有进步,至少老妇人对她没那么排斥了。
接下来的几天,居围岭的气温陡然下降了许多,夜里越来越凉了。
快要入夜了,老妇人忽然听见有人在叩门。打开门后,竟然是白秋月,正抱着一床被子笑着,愣了愣。
“婶子,现在夜里越来越凉了,这是我做的一床新被子,拿去盖吧,免得着凉。”
白秋月也不管老妇人同不同意,就抱着被子进了屋子,将新被子盖在老妇人的床上,替她收拾好后,才离开。
黑夜中,白秋月纤细的背影渐渐看不清,老妇人一直倚靠在门框上,目送着白秋月离开,直到看不见后,便抬起头看着夜空,愣愣地出神。
一阵凉风吹来,透过老妇人单薄的衣服,她抱着自己的身子,关上门做在床上。
苍老的手摸上柔软的新被,老妇人鼻头一酸,浑浊的眼睛终于清晰了不少,明亮的闪着光,慢慢地笑了。
“秋月,最近总看见你去那个婶子家中陪她,你人可真好。”查克汗碰到正准备去晒被子的白秋月,不好意思地夸到。
虽说她接近老妇人是有目的的,不过见她这么可怜,白秋月是真心地想要帮她。居围岭的人见白秋月这么热心,见到她就会夸她。
“没什么,她一个孤苦老人太辛苦了,我既然有能力,当然得棒棒她。”白秋月不以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