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瞬间浮现出好几道红印,王茹堇却仿若没有知觉,她手放在了小腹上,喃喃道:“我竟然,有了孩子……”
王修业恨铁不成钢,手指颤抖的指着她:“王家怎么会出了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子,这件若是传了出去,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满朝文武怕是都要看我的笑话!”
本来这段时间落井下石的人就有不少,现在他这个女儿倒好,竟然也做出这种事情!
这是要气死他啊!
看到他如此愤怒,王茹堇目中含泪,顾不得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害怕,跪在床上道:“爹,女儿也不想的。”
王修业质问道:“你说,这野种是谁的!”
她低下头,咬着唇,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宋祁远。”
“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啊!行了,你这段时间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留在家里,那大夫我已经给了封口费,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现在好好养着身子,过几日喝了滑胎药,这事确当没发生过。”
打胎?
不,不行,这是祁远在世上最后的血脉了,她怎么忍心!
“爹!”
不等她开口哀求,王修业已经怒气冲冲,甩袖离去。
接下来几日,她被关在府中不得出去,不管是谁都不能见,直到星华郡主来看她。
“我听王司徒说你感染了风寒,便跑来看你,如何,现在身子可好些了?”
她笑笑,轻声道:“你竟也知道了,算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走,去我房里,我好些日子没有见你,想你想得紧呢。”
星华郡主诧异于她的亲昵,却也顺着她走了进去。
王茹堇看到周围站着的婢女,道:“对了,让丫鬟退出去吧,我们两个说些体己话。”
体己话?
难道是关于白秋月的事?
“好。”
顿时涌起了好奇心,星华郡主命婢女退下。
走到屋内,王茹堇刚关上门,立刻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星华,这事我真的不知道谁能帮我了,我求你,你帮我想想办法可好!”
以往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事,可现在她满心满眼只有这个孩子,哪怕是为了宋祁远,她也必须要保下这个孩子,这几日距离爹爹说的打胎之日越来越近,她记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却还是没有想出好办法,劝阻爹爹。
星华惊讶的看着她,赶忙弯下腰将她扶起,道:“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你只管开口,若是我能帮上忙绝不推辞。”
王茹堇手缓缓放在了腹部。
她虽说知道这事不能随便说出来,可是事急从权,若是保不住这个孩子,她下半生怕是都会活在悔恨中。
犹豫片刻,她缓慢却又坚定的道:“我怀孕了,孩子是祁远的。”
星华郡主捂住嘴,道:“什么!”
“我想留下这个孩子,我知道这事不应该,可这是祁远在世上最后的血脉了,我真的不能……”她落下泪来,“爹爹让我打掉这个孩子,我舍不得,星华,我知道你注意多,帮我想想办法吧?”
说着,便又想要跪下。
星华郡主赶忙将她扶住,道:“你先别着急,我试着想想办法。”
在房中不住踱步,她走了好几圈后,双眼一亮。
“有了!”
王茹堇急切问:“什么?”
“你若是想留下孩子,就必须让你爹同意。”星华郡主顿了顿,看到她急切的模样,这才将后半句话说了出来,“想让你爹同意,那这个孩子就必须有价值,你得想办法,成为太子妃。”
“这怎么可能!”
若是之前倒也还好,可现在,她已经是不洁之身,怎么能成为太子妃。
星华握住王茹堇的手,轻轻拍了拍,道:“去和你爹商量下,能不能成,他说了才算。再说,就算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也得试试。”
王茹堇咬了咬唇,道:“好!”
在星华郡主离开后,她让婢女去请王修业,鼓起勇气将和星华商议的事情一一说给了他听。本来没有抱什么希望,却听到王修业拍案。
“此事,就这么定了!”
…
白秋月从王府回到了府里后,便看到玉岭就等在王府中,陪着昏迷不醒的云棠。
云棠的嘴唇干裂,面色青白,她赶忙给为其解毒,又弄了些米粥喂其喝了下去,忙碌了半日这才停手。
边洗手,她边安慰玉岭道:“放心,她身上的毒已经结了,现在昏迷不醒只是因为滴水米未进,吃些东西就能恢复元气。等她醒来,你就又能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云棠了。”
“谢秋月姑娘。”
白秋月摇摇头,目光温柔的看向正躺在床上的云棠:“不必,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只是云棠这几日肯定受了许多苦,王修业真是个畜生。”
那寒毒发作的时候定然很痛苦,云棠好歹也是个‘立了功’的人,他竟然不给解药,还不给水和食物,将云棠关在牢中,竟是想让她痛苦而死!
她还能记起来,云棠在湖城待的那些日子,她的脸上总是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若是可以,她真希望这个小姑娘别总是那么老成。现在,云棠身上背负的东西已经可以卸下来了吧,希望她以后能活的自在些。
“他会遭报应的。”玉岭咬牙切齿道。
就算王修业不遭报应,他以后也会成为他的报应!
看到他一脸的戾气,白秋月没有规劝。
平心而论,若是她看到墨云泽被折磨成那副模样,她也一定会愤怒,恨不能将那人碎尸万段!
“你离奇复活的事王爷已经处理好了,也禀告了皇上,现在,你官复原职,还有不少奖赏,接下来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京城了。今日.你得回军营了,云棠这里有我照看,你就放心吧。”
玉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没什么不放心的。”
“行,我会将她暂时藏在王府的密室,那里很安全,王修业找不到她的。”
白秋月帮着玉岭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拿了一本游记,走到了云棠所在的屋子里,靠在贵妃榻上。
装着琉璃的窗户大开,窗外洒下浓阴,春光无限好。
看了半个多时辰的书,却听到外面传来响动,正好她看书也累了,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到云棠还在沉睡,便走出了房门,嘱咐一个丫鬟好好照看云棠。
本想着是墨云泽回来了,她正笑着迎去,却看到他虽着一身墨袍,身上却满是深色水迹,她赶忙迎上去,却闻到他的身上有着浓郁的血腥味。
看到她着急的模样,墨云泽安慰道:“玉岭回去军营的途中,遭到了刺客,不必担心我,我没事。”
她将他身上检查一番:“你可有受伤,玉岭呢?”
“我没受伤,他已经去军营了。我现在换身衣服去见皇上,如今在皇城中巡逻的人手看来也要增加了,否则这京城总是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