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玉芙宫的两个太监领命前去柠月斋拿人,他们一进去抓了梦笛就要走,翠柳一下挡到梦笛面前,喝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捉我们主子?”
“废话少说,滚开!”两个太监将翠柳一推,翠柳跌坐在地,他们捉了梦笛转身就走,任凭梦笛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谁知翠柳并不就此罢休,一挺身又护在了梦笛的面前,“你们要抓人可以,至少也要给个理由吧!我们也就心甘情愿被你们抓走。”
“少在哪里装无辜,默修仪杀死了德妃,你们休想装不知道就能逃脱!真看不出她是这样恶毒的人,真该千刀万剐。”其中一个太监满脸怒火的说。
另一个太监喝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少跟她们废话,皇上和太皇太后还等着咱们拿人呢!走吧!”说着,两人又将翠柳一推,赶紧带着人走了。
翠柳又跌坐在地,手都摔破皮了,她抬起头看了看梦笛离去的方向,就见梦笛正用那澄澈的眼光看着她摇摇头。仿佛在告诉她,她没做,所以不怕他们。
翠柳见了,更是心急如焚起来,该怎么办才能救主子呢?一时情急,竟没发现翠霜不见了。
梦笛被带到玉芙宫,就见太皇太后满脸怒火地坐在主位上。梦笛被推倒在地上,她干脆跪坐着向太皇太后行礼。
刚刚仵作已经验了尸禀告说,德妃死前并没有什么挣扎,经过仔细的验证,终于确认,在德妃的体内有一种可以使人昏迷的药,德妃正是喝了掺有这种药的水才会着了人家的道,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人扔下了井里!好残忍的手法,如果确定了谁是凶手,她定要将那人凌迟处死!
思及此,太皇太后一拍案几,怒目而视,“哼,默修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诱杀德妃,你该当何罪?”
梦笛用力地摇摇头,打了几个的手势,表示昨晚很早就睡了。但却看得太皇太后云里雾里,梦笛又指了指那边桌案上的纸和笔,太皇太后手一挥,就有人去端了笔墨纸砚放在梦笛面前,梦笛随即写道:“臣妾昨晚亥时一刻就睡下了,又如何去杀了德妃?”
“还敢狡辩!既然你不曾杀了德妃,那你昨日派翠霜来这里又是跟德妃说些什么?”
梦笛继续写道:“臣妾并不曾派过翠霜过来玉芙宫!”
丛蓉的侍女诗蕊看了,愤怒道:“昨日傍晚时分,你分明派翠霜来跟我们主子说些什么,还支开了我们,我们整个玉芙宫的人都看见了,看你还怎么狡辩?而且我昨晚二更分明看到你穿着这身衣服在宜春亭坐着。”
梦笛不慌不忙的写道:“不可能是我,我确实很早就睡了,翠霜和翠柳都能作证。昨日傍晚时分翠霜是有出去了一下,但她说是她有一个小姐妹生病了,所以跟我请假说去看一下。至于,是不是真的来了玉芙宫,我并不清楚。”
太皇太后柳眉一竖,“来人,带柠月斋宫女!”
有太监出去了一会带回来了翠柳,翠柳还未曾行礼,太皇太后就喝道:“你可就是柠月斋宫女翠霜?”
“回太皇太后,奴婢是翠柳,不是翠霜!”
“那翠霜呢?”
“奴婢不知,似乎今早就没见着她了吧!”翠柳说完,梦笛也突然觉察翠霜的消失,主仆二人都直觉地认为此事定跟翠霜脱不了干系!
这时,一直在下首看戏的解星河终于说话了:“太皇太后,看来翠霜已经凶多吉少,很有可能已经被人灭口了,您太仁慈了,不用刑,恐怕真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呢……”
“哼,真是哀家不发威,真以为哀家是病猫!来人,先打她二十大板,看她招是不招!”莼贵妃说得对,恐怕不用刑,她是不会轻易招认的!
梦笛被拖出去,来来回回打了二十大板又拖了进来扔在了地上,痛又叫不出,冤也喊不出,她的难受可想而知。按她这种有冤无法说的状况,她该怎么办?她怎么样才能救得了自己?难道真是再劫难逃了?
不,她不甘心,她还没有实现她的愿望,她千辛万苦才回到了这里,怎么能这样就认输?她不甘心,绝不认输!
只听得太皇太后喝道:“说,德妃是不是你杀的?”
梦笛死命地摇摇头,爬到纸张旁写道:“没有,我与德妃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残忍地将她杀害?我没有做,所以不会承认!”
“不,我们主子这么善良怎么会杀人?请太皇太后明察别冤枉了无辜!”翠柳连忙走过去扶起了梦笛。
解星河冷哼一声,嗤笑道:“你们以为太皇太后会被你们无辜的表情蒙骗吗?你以为皇上还会眷顾你吗?你犯了这么大的事,皇上已经全权交由太皇太后处理了。你认为你还能侥幸逃脱吗?”哼,如今那个翠霜也该死掉了吧?到时就是死无对证,她就是百口也难辩,别说她只是个哑巴!
“太皇太后,臣妾知您向来信佛,素有慈悲心肠,所以不忍下重手,偏偏有人不知感恩,以为您是不敢拿她怎么样。她的罪大滔天,人人得而诛之,不如,这坏人就让臣妾来当,将她交由臣妾拷问吧!”
“好吧!那就交给你处理了。”
于是,解星河让人在玉芙宫中准备了一间房间做刑房,梦笛让人带到了这里,解星河也在随后跟了过来,就对着下人吩咐道:“来啊,把她吊起来,用泡过辣椒油的鞭子‘招呼’她吧,不用客气,打到她招了为止!”解星河在靠对面墙的椅子上坐下,嘴里闲闲地吩咐。
一鞭、两鞭、三鞭……那鞭子打在身上的痛,几乎痛入骨髓,还有带着辣椒油那烧灼一般的疼痛,那种滋味几乎让人生不如死,第一鞭下去就已经让人很受不了,她额上冒出了一层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泪水也无法控制地簌簌落下,更别说一鞭接着一鞭毫不间歇地往身上招呼了!解星河不是要审问她,根本就是想要制她于死地,或者要她直接认了这个罪行!
不过几鞭,梦笛就疼得晕了过去,解星河立马吩咐:“泼冷水,醒来继续打!”
梦笛被她当头一盆冷水泼得醒了过来,那鞭子又继续招呼而来,不知又打了多少鞭,梦笛再次晕了过去,这次解星河吩咐在她伤口上泼盐水,那种折磨人的痛凌迟着梦笛,好几次,她几乎断了求生的念头,但想到长孙浚和两个孩子,她又硬生生地挺了下来。
解星河让行刑的太监停下挥动的鞭子,“好了,先停一停!臭哑巴,想不到你挺能忍到嘛,说,你到底招是不招!”
梦笛被太监解了下来,抬头瞪了解星河一眼,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解星河一见她的态度一下火冒了起来,“哼,臭哑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招,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不得不吃定了这个哑巴亏!来人,带翠柳!”
很快,翠柳就被带了过来,解星河笑得特别奸诈,对翠柳低声道:“翠柳,只要你供出你主子是主谋,我一定让太皇太后将你无罪释放!”
翠柳看到了遍体鳞伤的梦笛,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如果要为了让自己脱身而陷害自己的主子,翠柳是绝对不会做的,何况主子平日对待咱们很好,一点都没把翠柳当下人看待。主子没有做就是没有做,你问再多次也是一样的!”
梦笛看着同样被牵扯进来的翠柳,心中说不出的难过,解星河可千万不要拿翠柳威胁她呀!否则,她就真的进退两难了……
“哼,真是主仆一样的贱,不受点皮肉之苦,还不会乖乖地招认,来人,将翠柳打二十大板再说!”说着,两个太监领命翠柳一推,拿起刑杖就往她身上招呼而去。
打了几下,听得翠柳的呼痛声,梦笛再也受不了,若真的要有一个人死,就让她死吧,反正她已经被打得几乎只剩半条命了。她冲了过去,用自己的身子将翠柳护在了身下。
翠柳一惊,“主子,您快让开啊,翠柳命贱,她要打,就让她打好了,反正二十大板也要不了翠柳的命!您身体矜贵,快让开啊,何况您已经遍体鳞伤了,别再让他们打到了,快点,您听翠柳一次好吗?”
结果,推搡来推搡去,二十大板有一半都落在了梦笛身上,梦笛终于瘫倒在地晕了过去,翠柳赶紧过去扶起了梦笛,“主子,主子,您没事吧?您快醒醒、醒醒啊,您不要吓翠柳了好不好?”
梦笛总算醒了过来,她朝翠柳虚弱地一笑,似乎在说,暂时还死不了!翠柳看了眼泪哗啦啦地落了下来,“主子,您怎么可以拿自己的身体来帮翠柳挡板子呢?万一您出事了,您要翠柳怎么办?如果您真的出了事,翠柳也不要活了,定要下黄泉去陪您!”
解星河看着这一幕,心道,不管她们之中谁承认了,只要有人承认了,她们都会被视为共谋,她再说上几句话,她们也就有口难辩了!于是,解星河喝道:“好啊,你急着想挨打是吧?好吧,本宫向来心地善良,就让你如愿吧!来啊,上夹棍,还有别忘了加点料!”
两个宫女抓住了梦笛的手就把她的手指往两个太监手里拉着的夹棍里头放,然后,解星河一喝“用力”,他们就齐齐收紧夹棍的绳子,身体都往两旁微微倾倒,解星河还在喝“再用力”,那副架势活像要将梦笛的手指当场勒断,梦笛早已痛得汗水泪水齐齐落下,何况那夹棍上还特意沾上辣椒油,翠柳在一旁也看得直哭。
“不要啊,不要啊,你们这样会把主子的手指勒断的,求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啊!”翠柳不停地对着解星河磕头,只希望她能手下留情。“贵妃娘娘不就是要有人招供而已嘛,何必要主子的命呢,翠柳招了,翠柳招了就是了,可以放了主子了吧?”
“早说不就好了嘛!”解星河说完,那头才放了梦笛,可怜的梦笛又一次晕了过去不省人事。“把她们带出去,跟太皇太后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