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长老和海一啸闻言,忽然大笑起来,笑的箫武韶莫名其妙,心想自己刚才哪里说的不对吗?引得两位前辈笑的停不下来了。
许久后,无伤长老和海一啸才停住不笑,忽听海一啸说道:“我们两个都是傻子,彻头彻尾的大傻子。本使与段大护法一路大战,从山下打到了山上,从雨天打到了下雪,终于二人的腿都被打断了,动弹不得,真是报应。”
箫武韶闻言一惊,向着无伤长老和海一啸的腿看去,果见两人的双腿笔直不动,只是没想到竟然是断了。忽见二人同时抬起腿来,箫武韶望去顿时心惊不已,只见二人膝盖以下小腿竟然不见了。如此剧痛,二人竟然能与自己畅谈至此,心中惊诧不已。
无伤长老苦笑道:“咱们双腿齐断的那刻,老夫的心里豁然开朗,我们这是何必?就算老夫杀了灰袍使,还能挽回灰袍使这些年做的错事么?木可是已经成舟了啊。”
海一啸亦苦笑道:“从咱们双腿齐断的那刻,本使的心里也豁然开朗,本使做了这么多坏事,如今已是天下皆知,从此古州大地上那还有本使的容身之地,就算本使杀了大护法,这又何妨?真是可惜我们明白的太晚了。”
箫武韶见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多年的恩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心中为二人高兴。说道:“两位前辈最终能大彻大悟,看破一切,也不枉是同门一场了。”
无伤长老和海一啸相视一笑,彼此握住双手,只是这一握来的太晚了。
箫武韶一直想散仙孤看水的下落,见此时正是时候,说道:“如今散仙孤看水的儿子孤律咄为我所杀,这么大的事情,难道散仙孤看水还要蛰伏不出么?派一个金甲人来对付我是什么意思?”
海一啸口中冷笑一声,道:“何必谈他,他是天下第一薄情之人。散仙孤看水一直追求长生不老,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怎么会露面,恐怕孤看水觉着,只要让金甲人出面就可以对付箫掌门了。”
箫武韶闻言一脸的冰冷,心想散仙孤看水未免也太小看自己了吧。忽想到海一啸修为不及神龙圣王,但却把神龙圣王利用了,以神龙圣王之聪明,箫武韶总觉着其中还有些不可让人捉摸不透的原因,也许灰袍使海一啸知道,问道:“前辈,神龙圣王位列天下五大散仙之一,心思绝非一般,神龙圣王杀我师父之事,真的是被你利用的吗?”
箫武韶话音刚落,海一啸脸上就露出痛苦的表情,“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如果上天要惩罚我,惩罚我一个人就行了。”
看着海一啸脸上的表情,箫武韶心中突然明白了,忽然冷冷的问道:“真的不是你吗?”
海一啸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痛苦,忽然说道:“神龙圣王不是天下第一傻瓜,应该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才对。”海一啸说完,忽然眼神直直的看着箫武韶,眼睛中充满渴望的表情,许久后说道:“箫掌门,本使有一事相求,还请你答应。”
“什么事?前辈直接说便是。”箫武韶心中有些疑惑,没想到海一啸也会求自己。
“记着救我唯一的儿子阮龙,同时也救了阮雄。”
箫武韶闻言心中一惊,心想自己已经让阮雄、阮龙回神龙岛上去了,难道二人没有回去?海一啸看到了箫武韶脸上的疑惑,无奈的一笑:“他们二人并未回神龙岛,而是被白玉山了人抓去了,还以此来要挟本使为他们干活,阮龙是我唯一的儿子,阮龙被抓,本使怎么不敢不听白衣山的话呢。”
听到阮雄和阮龙被白玉山抓了,箫武韶心中惊愕不已,没想到白玉山如此卑鄙,竟然以阮雄、阮龙来要挟灰袍使,如果没有阮龙,恐怕灰袍使也不会这么拼命的为白玉山卖命。
“如果箫掌门救了阮雄,请放阮雄一马,让他带着阮龙回西蜀去,回黎南王府,本使给他们留的东西够他们吃几辈子了。”
“晚辈一定会做到的。”箫武韶一脸笃定的说道。
海一啸见箫武韶答应了自己,了结了自己最后一桩心愿,无伤长老只是紧闭双目,好似没有话再说。
忽见无伤长老与灰袍使相视一笑,只见二人同时用力,一齐向对方胸口击去,砰砰两声巨响,只见无伤长老和海一啸胸前血流喷出,两人同时倒地。
这一变故太快,箫武韶根本没想到,大惊不已,忙跃上前去,无伤长老千和海一啸脸上带着微笑,已经双亡。箫武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见无伤长老和灰袍使海一啸死的壮烈,忍不住掉下泪来。
眼见无伤长老和灰袍使已亡,箫武韶想着现在也只能先将两位前辈安葬了,只是这山上冻土很硬,根本挖不出坑来,箫武韶正心中无计,忽见风君千的金钩神鹫飞了过来,落到一个山丘之上。箫武韶心中奇怪,心想着金钩神鹫早不飞,晚不飞,为何会在无伤长老和海一啸死去后飞起,这山丘之另一边必有古怪。
箫武韶飞身跃了过去,站在山丘之上,忽见山丘这边躺着一具尸体,看模样正是神巫门另一位护法风君千,箫武韶大惊,急忙跃了过去,见躺在地上的尸体正是风君千,箫武韶脸上大惊,不住的喊着风前辈,可是风君千已经完全无了声音。
箫武韶忽然明白,以灰袍使海一啸的厉害,一个无伤长老肯定打不过,定是风君千和无伤长老合力才将灰袍使海一啸的腿打断,只是风君千却搭上了性命。
忽听身后一声雕鸣,只见风君千的金钩神鹫,一只爪抓住无伤长老的尸身,一只爪抓住海一啸尸身,向前飞去。
箫武韶惊讶不已,忙跟了上去,跟在那金钩神鹫身后跑了百十步,只见那只金钩神鹫落了下来。箫武韶望去,见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挖了一个长坑,箫武韶会意,这坑必是无伤长老和海一啸生前挖好的,只是二人双腿已断,怎么挖出这么个坑的?
箫武韶将无伤长老和海一啸的尸身放到坑里,说道:“两位前辈生前互相争斗,解开心结后便又双双死去,好多话还没有说够,死后就好好的叙叙吧。”说完便将坑周围的土向里面推去。
忽听“嘎”一声,只见风君千的金钩神鹫飞天而起,直上云霄,消失在云层之后。箫武韶心中疑惑,不知这只金钩神鹫要做什么?忽见那只金钩神鹫从天空中俯冲而下,砰的一声撞在地上,嘎嘎叫出两声,歪倒在风君千的尸体边上,这一幕,只看的箫武韶目瞪口呆。
半天过后,箫武韶才回过神来,才明白了这只金钩神鹫的所作所为。原来这只鹰看着主人风君千死去,以死殉主来了。见这只金钩神鹫竟死的如此壮烈,箫武韶忍不住眼睛湿润了。心想没想到一只飞鸟尚且如此懂情懂义,就是人也不如这神鹫的所作所为,心中感慨不已。
看着埋葬无伤长老和海一啸的土坑旁边还有一个坑,挖的很大,箫武韶豁然明白,风君千必是想到了这只神鹫会有此举,看来也为这只金钩神鹫留下地方了。心想那我就成全这只金钩神鹫的义节,将金钩神鹫和他的主人埋在一起,想到这里,便将这金钩神鹫推到了土坑之中。箫武韶看着一人一鹫的尸身,跪下磕了几个头,起身一掌将土推了过去。
箫武韶知道海一啸树敌太多,若留下墓碑以后二位前辈必不能安息了,想到这里只是把土推平了,未留土堆,看准的四周的地势,记下了重要的景致,以便以后再来祭拜二位前辈。
箫武韶刚想离去,忽然想到大战之前,自己的神巫门竟然同时失去两位护法,真是元气大伤啊,心中忍不住的唏嘘,忽然想到孤看水爷失去了一位更加厉害的灰袍使海一啸,心中才平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