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担心郝健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他怕我知道后生气自作聪明的要自己去解决。但我不能啊,我社会经验比他稍微要丰富那么几年,有什么事情我都得和他一起扛才行啊。
郝健闷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我…我要去见她…”
猛的听到郝健说这话,我一时没反应上来他是要去见谁,“谁?”
“就是…你用酒瓶砸的那个人。”郝健憋红了脸才把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
此时心里真的不止有一万头草泥马经过,我自认为我们俩结婚后一切坦然,像见前女友这种事情,如果真有正当要去的理由,你特么招呼一声不就完了么?生活了一年多,俩人的感情是什么的样的我心里还不清楚啊?
郝健这番不敢告诉我的样子,明显就是不相信我的肚量嘛?连我和文昊的事,郝健都能那样的安慰我,我凭什么不能让他去见前女友?
再说,郝健是清白之身交给我的,那女人害的他都没去考博还没睡上,我就不信他现在去见面还能跟人发生点什么?不过就是有什么当初没有交代清楚的,或者有什么不放心的甚至是心里还挂念着不甘的,见见面了却下心愿,仅此而已。
我还是在脑子里转了下,想到晚上丽都电视台放的渣渣新闻郝健都看的那么起劲,再联想到他接电话时说的那些话和之后一系列不正常的举动,我有点担心的说:“该不会刚才新闻里放的那女的,就是她吧?”
郝健点点头:“就是…”
“那刚才和你通话那人是谁?”
这个简单的问题,又把郝健给问住了。他居然憋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楚婷。”
楚婷我知道,是郝健QQ上为数不多的女性朋友之一,他也和我讲过他曾经来丽都一个项目实习的时候,就是住在楚婷家里的。只是我没想到过,楚婷居然和他前女友还有联系?我摆着脸问:“楚婷怎么和她认识?”
郝健见实在瞒不过,低下头说:“她…她是楚婷的表姐。”
艹!特么瞒得够深的啊。说实话我不是生气她和楚婷到现在还无话不谈,谁没几个哥们姐儿们的啊?我生气的就是这么长的时间,他居然一直没有告诉我楚婷和她女友的关系!但是在前女友和前男友这个问题上,郝健明显比我要单纯,我自知理亏虽然心里不舒服,也不敢过多的责怪他,只是笑呵呵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哟,健哥可以嘛,东西还有点儿多呢。”
“她好像患了抑郁症,今天新闻直播的就是她,现在还在医院。”话说开了,郝健也就畅谈无阻了:“本来楚婷的意思是让我过两天再去,但我还是想今天去,毕竟…”
我打断他:“别说了,你赶紧去吧。”
“要不…你陪我一块儿去吧。”
从我内心来说还是想要陪郝健一起去的,但既然郝健有了这个态度,我再跟着去就没意思了。他都敢邀请我说明心中无鬼,我要去不就是摆明了不信任他嘛。这种事情还是要给彼此个空间好些,但我还是要装得在意的样子说:“没事你去吧,你去看看她过的不好,回来向我汇报下,我也就放心了。”
郝健探过头在我脸上亲了下,像是感谢我不杀和释放之恩似的,“宝贝你真好,赶紧吃饭吧,我去去就回来。”
“嗯…”
等郝健出了门,我的心就被提了起来。尼玛这种事情谁是真的有那个肚量啊?嘴上说说都没什么问题,但心里想着他是去跟前女友见面,多少不舒服还是要点的吧?只是这种不舒服又不能表现出来。
我毕竟是个女人,也有女人胡思乱想的通病。尤其是那女的现在还抑郁,要是郝健去病房里看她,她可怜兮兮的对郝健说,当初都是我对不起你,你还能给我个机会原谅我吗?然后整个病房里医生和家属都注视着郝健,好像只要郝健点头答应,那女的病就能好似的。
在这种情况下,郝健会不会像电视上那样牵着那女的手,嗯…你安心养病,等你好起来我就…
艹,真的不敢再往下想,再想下去我绝对会疯。刚才让郝健走的时候,人家给我机会让我一块儿去,我特么是多么的洒脱?现在又在这儿要死不活的瞎猜,作死啊…
饭肯定是没心思吃了,上网也肯定是没心思,要是上个论坛再看个老公和前女友复合原配当了小三的帖子,我非得要纠结死不可。我最讨厌的就是纠结,与其让自己纠结得要死不活,倒不如痛快的做个决定,哪怕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果断换了身衣服,拨通齐鑫的电话:“齐大爷你在哪儿?我要来找你喝酒。”
“没搞错吧你?明天不还要早起呢嘛?”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快爆你的坐标。”
“我在客栈,你要不要来?”
“艹…”我骂咧了一声,从丽都到客栈开车都要一个多小时。我迫切需要酒精来麻醉自己,于是下了强制性的命令:“你马上下山,我约叶子和冷哥出来在他战友的KTV等你。”
齐鑫一听我要喝酒就知道肯定出了什么岔子,“行,你先和他们过去点好酒水,我这就开车下山。”
约好叶子和冷哥,我出门打了个车就直奔冷哥战友的KTV,在路上冷哥回了电话说已经订好了包间。到了KTV我就直奔包间,包间里已经摆了两件啤酒,我问服务员多少钱?服务员说已经有人买过了。
我也顾不上到底是冷哥还是齐鑫打的招呼,见服务员磨磨蹭蹭半天不开酒,我走过去拿起一瓶用牙给咬开,转头吐到地上,仰头先灌进去一瓶再说。
冷哥和叶子到的时候我正好一瓶要见底,他们见我一个人就喝开了,还以为我和郝健又出了什么大事。叶子走到我边儿上,问:“又吵架了?”
我继续喝完一瓶,才把酒瓶放在桌上又拿起一瓶:“没有,郝健见他前女友去了,老子不爽。”
这话把他们俩同时都给惊到了,估计量谁都没想过,一向老实本分的郝健,居然会去约会前女友,最重要的是这事儿居然我还知道。
冷哥拍拍我的肩,拿起两瓶酒递了一瓶给叶子,“节哀。”
我一边喝酒一边发泄,把不敢在郝健面前表现出来的小肚鸡肠,把刚才在家里幻想过的有的没的,统统在叶子和冷哥面前畅快的发泄了一通。
一件酒喝完,齐鑫还没到。打电话催了好几遍他都说在路上堵车,我只好和冷哥叶子继续喝。等我开始上头醉的时候,他丫终于推开了门,看我们桌上摆满了空酒瓶,坐到我身边揽过我的肩膀:“苏大妈,遇上什么事儿了?只要不是陪你上床,我都可以替你解忧。”
就也喝了,发泄也发泄完了,冷哥和叶子也轮番安慰了很多,这个时候心里已经没有多少气了,只是看齐鑫大半天才来有点不爽,取下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说:“迟到喝三瓶。”
“好好,我喝三瓶。”齐鑫笑的很诡异,拿过酒放在面前:“我保证,喝完这三瓶就有神秘嘉宾出现,你要不要猜猜是谁?”
“切…”哥们儿这么长时间,要是这点儿都猜不出来我还怎么混?趁他喝酒的同时,起身打开包间的门:“进来吧…”
听到我的声音,躲在门旁边的郝健怯怯的走过来,“老婆…”
齐鑫一口酒全给喷到地上,“苏大妈,你丫是不是女人啊?想给你个惊喜制造点浪漫,怎么就这么难呢?”
“滚你丫的,老子不是你们家笑笑。”
“老婆,我也知道今天晚上都是我不对,刚才鑫儿哥已经批评教育过我了。”郝健双手背在身后靠在门边,又是那副做错了事的孩子样。
算算从他出门到现在,其实也不过就两小时多点的时间。估计他去医院也不能干个什么,念在他态度端正,我酒也喝的差不多的份上,就原谅他算了吧?我刚想开口让他来接着喝,郝健背在后面的手伸到面前,递过来一束红玫瑰:“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第一反应绝对是感动,回过神来就知道是齐鑫把我卖了。尼玛郝健出门前,老子装X装得好好的,一副体贴的妻子模样,被齐鑫这么一麦就给打回了原形。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瞥眼看到郝健另外那只手上捏着一团塑料袋。我问:“你拿个空的塑料袋做什么?”
“我…”
“哈哈哈…”齐鑫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健哥,你就招了呗?这花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才不是呢。”老实的郝健被齐鑫这么一诈就给说了实话:“鑫儿哥让我买束花等他,你说我站路边拿束花多不好意思呀…然后…我就问卖花的要了这么个黑色的塑料袋。”
我瞬间石化了有木有?花作为浪漫的象征,被男人拿在手上不是应该很自豪的吗?旁边经过的女人不都得羡慕的多看一眼?心想到底是哪个幸运的女人,能得到这么一束玫瑰呢?不过傻X的我也成了郝健的同类,随口就问:“多少钱?”
“300。”
“艹,这么贵。”听这价格我就浪漫不起来了,尼玛我买套情趣内衣至少能用好多次,这一束花不过一周之内就能凋谢,300块钱不就相当于打了水漂?虽然和郝健结婚一年来我无数次的想过要收到他的花,但我绝对没想过我真的收到的时候会这么是这种心态。
叶子看不过去了,帮着郝健说话:“姨妈巾,你丫个傻蛋,浪漫是300块钱能买来的啊?。”
冷哥也说:“就是,健哥好不容易送你束花,你怎么能这样打消人家的积极性?要我是健哥以后可就绝对不送了。”
就这么一束玫瑰花,顶老子去菜市场买3只老母鸡了有没有?顶老子买3次香辣蟹了有没有?高兴归高兴,但想这几朵破玫瑰就这么多钱,还是很心疼啊。我把花放到茶几上叮嘱郝健:“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要不惹我,这能省下好多钱?”
“呵呵老婆,我们喝酒吧?”郝健主动端起酒杯说要和我喝酒。
全场皆大欢喜,下午那事不过就是个小插曲。
齐鑫一来气氛瞬间就变得很好,他拿着话筒站到茶几上,大声的说:“今天,我们见证了健哥送花给苏大妈的美好瞬间,为了表达我们良好的住院,让他们两来一炮怎么样?”
我们三对人在一起,玩笑开得真就不是一般的大,郝健也早就适应了,“这事等会我们回家再来吧,咱们还是先喝酒。来,鑫儿哥,我和你走一瓶。”
多次喝酒下来,齐鑫已经把郝健从那个见到王小帅就默不作声,变成了现在端着酒瓶就要开喝的人。郝健私下和我说,反正每次见到齐鑫都是醉,还不如早点把自己喝醉睡觉,免得罗里吧嗦喝得更多。
果然,郝健端着酒瓶敬了一圈也不过三个人,还没和我喝就捂着头靠在沙发上,眼睛半眯不眯的说:“你们…你们先喝…”
等郝健在沙发上睡着,齐鑫蹦到身边把话筒递给叶子,“你们俩先唱着夫妻曲儿,我得好好教育下苏大妈。”
叶子和冷哥会玩,她俩经常半夜办完事儿后酒性发作,都要坐起来在床上喝两瓶再睡的人。我和齐鑫不陪他们喝,他们照常能玩得开心得不行。齐鑫一转脸就变得很严肃:“苏大妈你就作吧你。”
在他们来之前我已经喝了不少,状态已经进入亢奋,“去你大爷的作,我不过就是问问怎么了?哦,结了婚的人了,要去见前女友还不能说说啦?再说,就郝健那样儿,特么撒个谎都撒不圆,怎么能愉快的沟通?”
“少屁话,男人和女人思维怎么可能一样?前女友,作为男人最重要的一部分,就算不爱就算没感情,是个负责的男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不可能坐视不管。”
看来,郝健在路上都把事情的原尾告诉了齐鑫。
“要不是你给郝健打电话,我喝场酒回家不就没事儿了?亏得我还在他面前装了半天,你这样一找他,全暴露了好不好?”
“少来…我还不了解你?你是能装的人么?今儿晚上喝多了回去,不得趁发酒疯和他闹更凶,老子就跟你姓。”齐鑫递给我一瓶,“你看现在,把心结打开了再喝多愉快?”
不得不说,齐鑫真是益友,这辈子能有这样的哥们儿也算是很幸运。包括这群朋友,每次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总能随叫随到陪在我身边。
有了齐鑫的敲打,我也回头反思了下午的事。其实在我看到郝健脸色有变化的时候,就应该猜到他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在他不愿意告诉我时我似乎不应该穷追猛打的去问。如果郝健不是那么老实得不会撒谎,就算我问他随便撒个谎,也能把我瞒过去。
这样想来,似乎倒是我的错了?
晚上这难得的聚会,又让我们喝到凌晨。说起明天要去找我爸的事,冷哥提醒说:“这事最好还是工作日的时候去吧?”
我问:“为什么?”
“星期天职能部门都不上班,你们又不能确定具体在哪儿,那乡镇上那么大,你们上哪儿去找?”冷哥毕竟是在职能部门混,对这些事情要比我们都懂得多,“你们上班时间去,先找派出所再找政府,如果可能的话联络到每个乡的支部书记,把苏叔叔的照片让他们都认下。农村嘛,一般来个生人很容易找的。”
冷哥说的不无道理,如果我们明天就去,估计就只是头无头苍蝇四处乱串。乡镇上的人都有排外意识,我们拿着照片去询问,人家都不知道我们是干嘛的,多半都不会说。经过冷哥这么一提醒,我和齐鑫商量了下周一各自去把工作安排好,把时间改到周二。
郝健绝对是天生的贱皮子,我要对他好了点他就会上天。只要我时不时的甩个脸子激进他一下,他立马就变得乖张无比。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是中午,他已经把一堆内裤洗好,还把家里各个角落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看我醒了,又连忙端了杯蜂蜜水递到我面前:“老婆,喝杯水吧…”
其实我已经完全不生气了,但郝健这么服软我也要显示下权威的是吧?于是我接过杯子呵斥一声:“跪下。”
“哦…”郝健噗通一声就跪在我面前。
我说:“说,昨天错了没有。”
“错了…”
“哪儿错了?”
“哪儿都错了。”
“具体是哪儿,说出个1、2、3。”
“1我不该瞒着你那谁和那谁的关系;2我不该不和你解释就要往外跑;3我不该在你违心让我去的时候读不懂你的心;4我不该花那么多钱买花。”郝健听话的把错误数了出来,把脸侧对着我说:“老婆…你打我吧。”
转头看到角落里那束花,心情很复杂。如果是结婚前倒没什么,结婚后总就觉得花钱买那玩意儿,不能吃不能穿的没几个意思,所谓浪漫啊面子啊,都是在外面别人羡慕的眼中得到的。要真花的钱多了,高兴激动冷静后,心疼的还是钱。
我良心发现觉得谱摆的太大也不是好事,从床上蹦起来把杯子放旁边,站郝健旁边也跪了下去:“老公…我也承认错误。”
郝健绝壁是得了便宜就要卖乖的人,见自己完全逆袭,起身煞有架势的坐在床边:“那你倒是说说,哪儿错了?说出个1、2、3。”
我起身轻轻的一巴掌给扇了过去:“我错在不该这么快原谅你!”
两人一笑一闹中,这事我就真的没再多想,也没打算问郝健昨天的情况。倒是他主动给我说,昨天他过去根本没见到那女的,因为她婆家人都在那边,他也没好意思进去。
我笑话他:“看你怂了吧?以前是不敢睡人家,现在到了门口连看都不敢看人家一眼…”
“我看你就够了啊。”郝健把我抱住:“老婆,这事就算翻篇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去想。”
“你的意思是,以前你还没翻篇?”
“翻了,早就翻了…”
“什么时候开始翻的?”
“从…从把你按倒在床上那一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