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个毛线团，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那全部音调都离开五线谱的鬼哭狼嚎好听的？
夏只冲周衍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然后举起手示意他离她近点。
周衍极其配合，还真凑近了准备听表扬，没想到等他的是小姑娘的一句：“傻逼。”
周衍：“……”
说好的立人设呢？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毛病，她在他面前本来也没什么人设可言。
……
这天是星期五，星期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
一般来说，老师不会来守着。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而八卦的中心一般是那种长相妖孽，行为不按常规出牌的人。
周衍。
周衍生得是在太好看了。
少年眉眼干净，那种最能衬托出白月光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不会让人觉得他文弱，相反，少年身姿挺拔，身材比例很好，又高又瘦，线条轮廓特别明显，肩宽腰窄，俊朗干净的眉眼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英气和少年气。
高一新生们的消息一般都很灵通。
有些东西不需要打听，学校就会骄傲的告诉他们。
比如——周衍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学霸，参加奥赛，没有一次是空手而归的，每次都会帮学校捧一张奖状回来。周衍还参加过机器人大赛，拿了个优秀奖……学校荣誉栏里贴着他的照片。除了语文差点，其他科目的成绩都非常漂亮。
照片上的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特有疏离感，反正绝对不是那种好好学长的类型。一看那张脸，苦大仇深的，像是别人得罪他了一样。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天少年拍这张照片的时候，约了夏只一起去溜冰场，但是学校领导一直不满意摄影师拍的照片，说是没有拍出他们临川一中的神韵，一直让重拍。
周衍当场就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想要临川一中的神韵，去拍临川一中去啊，在他身上找的到个屁的神韵。
一直不能走的周衍，肯定是不高兴。于是就有了“苦大仇深”的照片。
好不容易拍好了照片，周衍说了声：“老师我先走了。”
周衍走了几步之后，还听到校长在身后说：“这孩子就是爱学习，这么迫不及待肯定是为了回家多刷几套试卷……”
“迫不及待要回家学习的周衍”直接骑着车跑去了溜冰场，那天还顺便见义勇为打了一架……
但有些东西就需要打听打听了。
比如——从来没从年纪第一位置上下来过的周衍，为什么要留级。
夏只百无聊赖的听着那些八卦一句一句往自己耳朵里钻。
“周衍不是说了吗，好像是怀念高一的日子，然后还因为学霸觉得高一的教学楼好看，舍不得高一的教学楼。”
“学霸还说了，主要是舍不得老段。”
“诶，你们说，学霸会不会真像小说里的那样，故意留级，是为了爱情吧？”
“哪本小说？”
“我前几天刚看完的一本校园小甜文，叫《原来不止是心动》，齁甜齁甜的……”
夏只：“……”
牛逼。
脑回路跳的挺快。从学霸为什么留级这个话题，猛地一下就跳到小说上去了。
夏只戳了戳正在睡觉的周衍：“周大衍，你是不是真的像那小说里的宋晨柒一样，为了爱情特中二的玩留级这一套？”
周衍：“……”
“周衍，我可提醒你哦，那小说我看过，那个为了女主留级的男二，最后可是一个人终老一生……”
周衍：“…………”
“等等……诶诶诶？你是为了哪个小姐姐留的级？”夏只终于抓住了这场八卦的重点。
周衍：“………………”
周衍显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夏只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某个昏昏欲睡的人的敷衍。
周衍打了个哈欠，特漫不经心的样子，抬手在小姑娘脸上捏了下：“想知道？”
夏只小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嗯嗯嗯。”
周衍跟个小流氓似的，把手移到小姑娘下巴上：“你。”
夏只：“滚蛋。”
小姑娘拍了周衍的手一巴掌：“臭流氓！”
周衍笑：“说了舍不得高一这片知识的海洋，没人信。你来问我，我告诉你是因为你你也不信……我这相当于说了个寂寞？”
夏只：“……”
那一看就特不正经，那话能信？
信了他才有鬼。
夏只耸耸肩：“你个臭流氓，不说拉倒。”
“反正我的脸跟下巴都不值钱，要不……老大你摸回来？”
夏只：“……”
她跟周衍这个傻逼，完全交流不下去。
某个小姑娘忽然想起来，虽然她以前放荡不羁爱自由，老师让她当班委她拒绝的彻彻底底的。但现在，她大小也是个纪律委员啊……
某个纪律委员，拿出了自己的小本本，写下了第一个名字——
周衍：周五下午自习，说话扰乱课堂纪律。
亲眼目睹这一切“冤假错案”发生的周衍：“……”
得，她是姑奶奶，她说了算。
还有十分钟下课的时候，段青云来教室了：“你们班要造反？楼下就听见你们班声音了，嗡嗡嗡的，挺厉害啊。”
段青云扫了眼教室：“纪律委员。”
夏只站起来：“老师。”
段青云推了推眼镜：“有没有人违反纪律。”
周衍：“……”老段你说话就说话，问就问，说“违反纪律”四个字的时候，看我干哈呀？
周衍觉得，段青云下一句就会看着他说出“扰乱班级，其罪当诛”这八个大字了。
夏只回答：“老师，我的同桌他带头讲话……”
周衍：“……”
段青云看着周衍的目光诡异的很：“很好，今天的值日，周衍你一个人来吧。”
周衍：“…………”
他能拒绝吗？
很显然不能。
他知道老段对他留级这事儿，心里一直不舒服。但留都留了，生米已然煮成熟饭，说什么都没用了。
段青云罚了周衍之后，随便交代了几句就走了。段青云走了之后，夏只冲周衍挑了挑眉，那小模样真挺嘚瑟的。
周衍送了夏只一个僵尸笑，把夏只说他文盲的那句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了她：“有鸟焉，其状如鸠，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
“我敬爱的纪律委员大人，一定是什么东西迷惑了您，所以您才在小本本上记了草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