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外伤性脑出血,导致的嗅觉神经受损。
这是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
白悠然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泣不成声。
许久之后,护士搀扶着脸色苍白的方薇薇进门,她才停止了抽噎。
白悠然向医生投去了一个眼神,接着又硬是挤出了一个笑容看向方薇薇,“薇薇,医生说你的情况并不糟糕,是可以好转甚至痊愈的。”
方薇薇的脚步没有停顿 ,走到白悠然面前替她拢了拢碎发,“那就好,悠然姐,我们回去吧,我不喜欢这里。”
白悠然急忙点了点头,但是收拾东西的时候手仍旧忍不住颤抖。
回到公寓后,白悠然说什么也要和方薇薇住在一起。
在她心里,薇薇几乎是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子了。
万一她想喝水拿错了怎么办?万一着火了她闻不见怎么办?
白悠然抱着枕头敲方薇薇的房门时,方薇薇正在看着自己柜子里的东西沉默不语。
白悠然还在敲门,“薇薇,你方便吗?我想和你一起睡。”
方薇薇闻言回了神,急忙火燎地把柜子门关上,接着理了理头发开了门,“悠然姐,去你那屋睡吧。”
白悠然好奇地想往她房间里看,被她径直挡住了视线。
薇薇的房间一直都很神秘。
从来没有人能进去过。
深夜,白悠然辗转反醒。
她轻轻地起身,见方薇薇睡得很熟,便又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方薇薇的房间在离厨房最近的地方。越离那个房间近一些,她的心里就越多几分担忧。
但是方薇薇没有给她窥探的机会,这个房间就被上了锁。
白悠然摸着门口冰冷的锁头,她的心也冰凉一片。
记得上次她们两个因为卫兰吵架的时候,还是薇薇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主动求和。
但是她好像什么都没做过,哪怕最后薇薇有一天要离开她了,也是她将其推远的。
抱着这个想法,白悠然回到房间后轻轻往方薇薇的方向又靠了靠。
她就这么一个知心的朋友,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留住方薇薇的健康和平安。
当晚,白悠然下班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她看了眼腕表,着急地从滚金大厦往外走。
走到车库后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车钥匙没带,公司楼门已经关了,白悠然咬了咬牙,决定走回去。
好死不死,回家的途中需要进过一片霍氏的施工地。
在走到那片施工工地的时候,她突然明显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白悠然心里提起了高度紧张感。
加快了脚步,就快要转到下一条街道时,身后的人猛然上前拉住了她。
那人捂住了她的嘴,以防她叫出声。
白悠然拼命敲打着那人的肩膀,咬他捂着自己的手。
那人吃痛,“臭娘们,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随即,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手帕,上面湿漉漉的,像是蘸了什么药物。
他把手帕捂着白悠然的口鼻处,没过一会儿,她就开始意识恍惚,感觉到头昏目眩。
在最后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可能没救了,脑海中开始浮现一些脸庞。
斯承,薇薇,陆温遇……还有,霍沉渊。
谁能,来救救我?
白悠然一夜没有回来,方薇薇焦急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她给滚金的人打去了电话,对方说白悠然下班就离开了。
思来想去,方薇薇又拨通了霍沉渊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人接起,方薇薇的语气焦急,“沉渊哥,你现在在哪?”
对面的人顿了顿,才缓缓开口,“他在洗澡,我是卫兰。”
方薇薇也是一愣,接着从胃处涌上一股恶心的意味。
卫兰当时口口声声说自己对霍沉渊没兴趣。
但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长此以往,两人又如何能够清白呢?
方薇薇强忍着怒意压低了声音,“等他出来以后麻烦你让他回我电话。”
不再多说一句,方薇薇便挂断了电话。
而另一边,霍沉渊洗完澡出来见卫兰已经在他房间里抽起了烟,便下意识皱了皱眉,“刚才来电话了?”
卫兰不置可否,把手机递给了他,“是方薇薇打来的,听起来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说完,她也掐了烟,离开了霍沉渊的房间。
原本就是霍沉渊叫她来谈事情的,即便被人说道,她也觉得清者自清。
甚至她有些想看看,白悠然误会她和霍沉渊后,会做出什么举动。
但是一想到如果这样就要千方百计地和霍沉渊故作亲近,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刚回到房间,卫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听着那边手下的汇报,半晌嘴角划出了一抹弧度,“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做的不错。”
对面询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做?还是静观其变?”
卫兰又重新点了一根女士香烟,姿势极度优雅,“我要亲自去接人。”
天刚蒙蒙亮,白悠然感受到周身的冷意,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很黑,她看不清自己在哪。
但是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还有木器发霉的味道,使她依稀能辨别出这是类似杂物间一般糟糕的地方。
她刚想起身,就发现自己的腿十分酸麻,使不上劲了。
她揉了揉眼睛,手不断摩挲着旁边的物什,想着该如何逃出去。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不适地眯了眯眼。
那人十分好笑地看着她,“别乱看了,就算你有翅膀也别想着从这里逃出去,跟我走吧,我们老爷有请。”
白悠然心里的疑惑更甚。
老爷?她应该没有招惹得罪过什么称得上名号的大人物吧。
但是这个宅子的豪华程度真的超乎了她的想象。
即便是在霍宅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感受到霍家的金碧辉煌,她也忍不住赞叹这家主人的大手笔。
整个宅子只能用富丽堂皇来形容,像极了一座宫殿。
但是不难看出,这样财大气粗的装修方式,并不是真正有钱人的做法,应当是富豪而不是生意人。
生意人往往不会把钱花在这种地方。
白悠然跟着仆人到了大厅,发现沙发上端坐着一个年近六十的男人,他身边还坐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白悠然定了定神,语气沉稳,“老爷好,夫人好。”
正座上的郑国强明显脸上带着诧异。
这个女孩子比他想的要聪明,任别人见了他的新夫人都会认成是他的女儿,没想到她一眼便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白悠然又开口,“先生,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开罪了您,晚上还要被掳来这种地方,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我想我离开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报警。”
郑国强闻言抿了口茶,语气波澜不惊,“你就不怕我让你没命走出这里?”
白悠然也跟着笑了笑,“自然不怕,您既然把我带来这里,事先就肯定调查过我的背景,了解过我身后的人。”
白悠然的心里一阵收缩,原来关键时刻她唯一可以用来保命壮胆的竟然是霍沉渊的名声。
她知道只有霍沉渊在云城的名望和地位,才能让自己活着回去。
郑国强眼里的探究和狐疑更甚。
他自然事先调查过这个女孩,但是并没了解到她身后有什么人。
郑国强笑了笑,“你脑子很活泛,很懂的随机应变。”
白悠然脸上也不再挂着笑,“既然您顾忌着霍沉渊,那就放我走吧。”
郑国强手上的茶杯有些轻洒。
霍沉渊?她又是怎么和霍沉渊有瓜葛的?
还未等他问出声,管家就急忙走到了他身边汇报,“老爷,少爷回来了。”
一旁的夫人听到此言眼眸中有微微闪过的波澜。
郑国强哼了哼,“正好,让那个混蛋小子过来看看他做的好事!”
直到那位少爷被请进来的时候,他看着客厅里的白悠然,白悠然也同样看着他,二人异口同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悠然随即明白了过来,这老爷就是郑奇的父亲。
郑奇见状也开口询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悠然一言不发,但是目光转向了郑国强的方向。
她自然没有说是郑国强用接近掳的方式把她“请”来的,她只是客客气气地说道:“郑老先生请我过来喝茶聊聊天。”
但是郑奇不傻,他看着客厅里的气氛,以及一直站着的白悠然,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他瞧着白悠然苍白的脸色,“我送你回去。”
他自从接到薇薇的电话后也在不停地寻找白悠然,没想到找了一宿的人竟然就在自己家里。
郑奇心里猜测郑国强把她叫来的目的。
无疑是为了对付霍氏吧,虽然郑家和霍家一直交好,但是这两年霍家风头正盛,郑国强心里自然蠢蠢欲动。
只是两家之间的纷争再怎么说也不能扯上一个女人,尤其是霍沉渊的女人。
郑国强见二人要走,急忙把茶杯摔在了地上,“今天你要是敢和这个女人走了,那就给我彻底滚出郑家的门!”
白悠然心里疑惑,听老爷子的语气,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她停下了脚步,索性听他的数落。
郑国强见白悠然不再往前走,便露出了讽刺的笑,“怎么,你见不得他受委屈?早知如此你当初就不应该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