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谢寻竹也明白了,这个姑娘是这个镇子上其他饭馆老板的掌上明珠,论家里的财力和地位,比大邑家高了不知道多少。
那饭馆老板看鲜美饭馆发展的势头很猛,有心招揽,就把女儿送了过来。
这女儿也很有手段,什么也不做,几句话下来就把大邑娘哄的找不着北,更加嫌弃殷红。
而且,自从沈云远来了之后,这姑娘的眼睛就像是不好使一样,一个劲的往沈云远身上看。
谢寻竹越听火气越大,“姑娘,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还未出阁吧,在场的男人都已经有家室了,看你年纪还小,怎么管不住自己眼神往别处瞟呢!”
被这么直白的怼了一通,姑娘羞得满脸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捏着帕子,“不、不是,嗯……我……”
半天说不出来个什么东西,倒是大邑母亲先不乐意了。
“你们两个都多大了,怎么还欺负人家小姑娘呢,不就是看上两眼嘛,能要了命不成。”她握住小姑娘的手,和蔼道,“没事啊大娘给你做主,大邑你随便看。”
殷红张了张口,看着大邑母亲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那姑娘像是仗着大邑母亲在身后给她做主,羞答答的笑笑,眼神却更加放肆了,不是看大邑,而是看沈云远。
相比土里土气,憨厚的大邑,她还是更加喜欢温润如玉,一身贵人气质的沈云远,看大邑对他的态度,这人肯定比大邑更加尊贵,父亲想必也会支持她的。
这能忍?眼神都已经开始勾引她们家沈云远了,这怎么能忍。
谢寻竹当即站了起来,“我吃不下去了,恕我不能陪您吃饭了,相公,咱们去休息吧。”
大邑母亲脸上的笑瞬间就僵下来了,姑娘也无措的躲到了大邑母亲身后。
谢寻竹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直接起身拉着沈云远就离开了。
大邑不赞同的看了看她娘,“娘,平常你拉着外人在咱们家吃饭,一两次我也就不说啥了,你明知道我今天会带掌柜和老板娘回来,还带着她来,你……唉!媳妇儿,咱们走。”
殷红抱起在床上自娱自乐的沈泽栝,一起离开了。
桌子上还剩下不少好吃的,但是只剩下了小姑娘和老太太两个人。
大邑母亲头一次被儿子这样的反抗,有些无措,看小姑娘也没有之前那么亲近了,“不好意思啊,今天让你看笑话了,你就先回去吧,我去和大邑说说。”
小姑娘现在心里还想着沈云远,有些瞧不上大邑,“如果大邑哥哥不同意的话,您可不要和哥哥着急啊。”
大邑母亲心里想着事,有些心烦,只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却没有说什么。
小姑娘有些失望的离开了,大邑母亲则是想要去找儿子敞开心扉的聊一聊,拿起拐杖就出门去找大邑。
大邑和殷红并没有会自己的房间,而是和谢寻竹他们一起去了刚收拾好的屋子。
“老板娘您别着急,我娘就是一时迷失,她本心不坏。”
沈云远给谢寻竹倒了一杯茶,让她顺顺气。
谢寻竹一口喝了一大半,神色郑重,“在我看来,爱情是容不下三个人的,没有什么先来后到,这不仅仅是一份陪伴还是一份责任。”
沈云远默默点头,大邑若有所思,殷红则是有一点点的震惊。
殷红喃喃:“但是男子三妻四妾毕竟是正常的,夫为妇纲,这是几百年流传下来的东西。”
“那这就是对的吗?”
殷红错愕,但是她发现,她说不出来这是对的。
“它流传下来了,但是女子真的不重要吗,不是的,如果真的墨守成规,那便意味着无法进取。”
沈云远将手搭在谢寻竹的肩膀上,眼神柔和,很显然,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谢寻竹:“大邑,我只想问一句,你想要娶那个姑娘吗?”
大邑坚定的摇头,“我不想,只要有殷红一个人就够了,我的心很小,容不下那么多人。”
“那殷红,你想要和别人一起共享大邑吗?”
殷红低头,半晌苦笑一声,“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我丈夫身边只有我一个人。”
“那就好,明天我们俩就会搬走去住客栈,然后到处走走。”
大邑着急的说道,“是因为我们俩的事你们俩才想走嘛?”
沈云远温和笑笑,有种洗尽铅华后的淡然,“当然不是,我们本来就有这个想法,哪怕没有今天这件事,也会离开。”
门外的大邑母亲默默走开了,她突然想起来她和大邑父亲那时候的事了,只不过不一样的是,他那时是因为穷娶不起第二个妻子,所以一辈子只有她。
他们之间吵吵嚷嚷的,相互扶持着走了一辈子,但是那个老头子还是先她一步走了,留她一个人把大邑养这么大,娶妻生子。
算了,她年纪大了,管不了小辈们怎么想的了,随他们去吧。
沈云远平淡的看了一眼门口,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天,谢寻竹和沈云远就搬出来了,他们迟早要离开的,不想太多的介入到大邑的生活里。
他们在江南只是待了几个月而已,等到确认他们所熟识的人过的都很好后便离开了江南。
他们不想被拘束,也不想那一天在别人发现,于是便专心的做生意,每到一个地方就呆一段时间,开一间饭馆,再教出来一个能接任的徒弟后再去其他的地方游历。
时间长了,他们几乎走遍了南方,谢寻竹九死一生生下来了一个男孩,两人起名为沈施琅,谢寻竹高兴坏了。
两人在那处宅子待了将近三年多,才带着人小鬼大的小施琅开始往北方走。
他们再一次见到皇帝已经是,皇帝晚年的时候了。
皇帝已经白发苍苍,而沈云远仍旧是年轻模样,似乎时间格外眷恋他,两人没有说什么,四目相对,皇帝神情激动,沈云远却转身就离开。
既然放下了,就放下的彻底一点。
谢寻竹牵着不安分的沈施琅,“哪里那怎么那么大阵仗?有什么热闹吗?”
沈云远揽过谢寻竹,制止了她扭头的动作,“我看过了,大护人家出来玩罢了,没什么好看的。”
“好吧,小琅,走,娘亲带你卖好吃的桂花糕去。”
皇帝从侍卫中踉踉跄跄跑出来,却只能看到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百姓,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一家三口。
也许,他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个弟弟了。
沈云远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提都没有提,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很好,吃喝不愁,妻儿安康。
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