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传来乒呤乓啷的响动,白术连忙起身向打开门。
看到的就是一地的水和扣在地上的盆,大妈站在门口,手在发抖。眼睛周围红了一圈,哆嗦无助的目光看着白术。
白术连忙将大妈扶近房间,杜阳瞧见着情况已经知道大妈这是听到了谈话。本想着等明天让城里警察过来办法询问的时候再说……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己前不久也才失去了亲人,知道这种痛苦,只有等大妈自己缓过来,现在多说无益。
白术倒了一杯水端给大妈,双眼的焦距逐渐恢复。“我家媳妇只是去赶集,怎么会这样”老人自言自语。“茵儿还小”又说不下去了。
这里每一个女人也是家里的顶梁柱,男人出去跑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单纯的安慰也没有什么用。
“年龄大了,也都看开了。只是可怜了茵儿”大妈端着杯子想要喝水,由于双手还在颤抖,水有少量溢了出来,掉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圆点,最终蒸发殆尽。
尽管看多了悲欢离合,但白术依旧不会安慰人。杜阳一个粗汉子在一旁也束手无策。
“哎……你们睡吧,我呀,去看看茵儿睡了没有”大妈放下杯子,悠悠晃晃的离开。本想说些什么,但此刻语言是那么的惨白无力,这些事情只能靠自己挺过来。
白术想要帮助大妈,但不知道该怎么做。“大哥,你说的降头术基本上都已经失传了”。杜阳迟疑了一下:“小白,其实我见过”。
降头术能救人于生死,亦可害人于无形。湘西的“蛊术”被称为东南亚两大邪术。白术并不陌生,家里的古籍也有记载,但并不详细。传言降头已经失传,如今听到这个消息,白术愕然。
白术还记得记载中的描述:
有心术不正者,认为法术越高就越能成仙,于是大量的江湖道士运用了道家博大精深的道术原理而去炮制大量的与道家思想相悖的“实验”,其中最狠毒的就是降头术。只要稍对周易或者对道家世界观有点研究的人,很容易理解降头术的施法原理。降头术的原理主要在于两点:药理的运用还有精神的运用。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不存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
当降头师修炼降头术到成功时,他会将自己的头连肠带肚,一齐脱离腹腔,腾空而出,其飞如疾矢,咻咻风声过处,便是降头师的夜游魂。他的灵魂出游,必在晚上午夜睡时。但有的说:凡是自己的头,能够脱离躯壳的,乃是术法炼不成功的结果,叫丝罗瓶。
降头术练成功的术师,是一如常人,谁都认不出他奇特处。而丝罗瓶却有一特征,那是他或她的瞳孔中,没有对方的倒转人像。降头术练成功的术师,他不会变成丝罗瓶,而可利用丝罗瓶去陷害一切的敌人。
屋子里一时间沉默了下来,杜阳在思考明天就要离开去城里,要走2天,路上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危险,而白术在想这是不是巧合。
“大哥,你说你见过?”白术出声问道。杜阳脸色有些不对,但缓缓的开口讲述那永远忘不掉的画面。
杜阳还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外出做工,村里的其他人将他带了出来。当时做的是打更的工作,因为休息时间晚,工资还比较低。但杜阳觉得白天可以做做其他的工作,休息一下。自己还年轻不怕吃苦,只是想让妹妹过的好一下。
那天是盛夏,午夜的灯盏花开的格外的艳丽,在月光的照耀下,红色的花蕊显得格外的妖艳。还有几家小的路边摊亮着灯光,但和快也就萧瑟寂静了下来。整条街道是那么的的空旷寂寥。只听到自己的脚步。
年少的自己仗着胆子大,但也没觉得不对。只是觉得奇怪,平常还有几只夜猫在闲逛,今夜却分外安静。整个小城就像是没有人一般。
突然间杜阳一个哆嗦,发现本来明亮的月光镀上了一层妖异的红色。不禁一阵恶寒袭来,夜里的风一吹更觉得寒冷难耐,上下牙都打颤。
杜阳看时间还有一会,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打算找个避风的小巷待一会暖一下。心中还在嘀咕怎么今天格外的冷。
月光照着地上发亮,杜阳看着自己的影子有些呆滞。但同样也让他注意到终生难忘的景象。
一团黑色的影子从杜阳影子的头上飘过,然后有几滴血打在了地上,还有几滴顺着墙角流到了杜阳的头发上,一滴,两滴,三滴……
只见零零落落的胃肠,随着一个头在飞行。距离地面大概有三公尺,作为蛊村出来的孩子,杜阳听说过这种术,飞头降。恐怖的发不出声音,血红色的胃袋里还可以看得清血水在晃动。
血腥味很浓郁,让人作呕。但没敢发出声音,因为降头可以说是比蛊师更让人不能接受的,害人害己。
杜阳靠在墙边缓了好久才可以动,当晚也没有打更。第二天就辞掉了这个工作,后来发现在一片林子里有许多倍吸干血的野猫和野狗。那天晚上有一个孕妇也被吸干血死在家中……地址就是杜阳那天晚上看到头飞出来的房间。
这是他永远忘不了的画面。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黑暗之中,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两人都睡了,一夜无话,不过今夜注定无眠。
第二天天麻麻亮,屋外就已经有人大力的敲门,是城里的警察。送来了女孩母亲的骨灰。还有其他几个骨灰盒放在后面,这一次死的人数有些多。港湾一瞬间感觉都笼罩在悲伤的气氛中。
小女孩抱着盒子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说这是母亲,记得母亲走的时候说回来给自己带麦芽糖,要听奶奶的话。可为什么现在母亲没有回来,看着奶奶红的眼睛,女孩明白了些什么,无声的流着眼泪。
白术和杜阳没有多做停留,虽然想安慰一下老人,但这种事情不是外人可以帮的上忙的。
两人留了一些糖果给小女孩,本来是带着路上补充糖分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的关系,总是感觉树林有些萧瑟。这是去城里唯一的道路,尽管两个人都不想从这里走,但也没有办法。
粗糙的树皮在阳光的照耀下还有一些暖意,瑟瑟的树叶声响让人感觉自己的渺小。透着不可捉摸的静谧,树叶中偶尔飞出来一只鸟,惊起树林的静谧。无尽的绿色又显得有些空洞,还应是含苞待放的嫩芽,却被那仿佛刀刃般的风摧残着慢慢地坠落在地。
两个人半夜找到了路边的小旅馆,说是旅馆但很破败,这条路也只有这一个。不过里面感觉没有人,白术看了看灰尘道:“这里估计已经没有人了”。杜阳好奇的看着他,白术指了指桌子,不难灰尘下还有粘稠的暗黑色物质。
是血迹……看来这里就是案发现场了……
两个人也不是胆小的人,在楼上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屋子打算住上一夜。摇摇欲坠的瓦片不能抵挡住寒冷。但好歹两个人年纪正是火气旺的时候,倒也不怕冷。
一夜无事,反倒是两个人都有些睡不安稳,眼睛黑了一圈,早晨起来看着对方的黑眼圈,不禁相视一笑。
可能因为树林里不安的气氛或者是其他,两个人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到达了城里。还是像以前的建筑一样,最外面是固城河,门口的吊桥已经放下。大概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人们看到陌生的面孔总没有好脸色,同时也有些害怕。
进城后两人打量着周围的住房,可能是因为已经到了傍晚,天色已经黯淡。家家户户都经闭房门,小摊贩也收拾东西打算收摊。
房门上的红漆已经掉色,铜皮挂锁也已经泛黑。四周用泥巴糊起的矮墙,一眼可以望进院内。房屋到是用砖头砌起来的,上面抹上的土外皮,屋顶看起来像是用粘性土壤和稻草豁在一起抹上去的。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掉落土块。可能是因为经常下雨的原因,屋檐做的比较深。
两个人倒也发现了一家旅馆。是木质结构,上下一共两层。一进门只见柜台上端做着的老板在拨拉的算盘,小二靠在边上打着盹。老板突然发现进来客人,推了一把小二。打了个踉跄倒也清醒过来。
“二位是打荷还是?”小二摆出专业的笑脸。两个人要了一间房,还是住在一起方便,而且这里倒也有两张床的房间。
“小二,跟你打听个事呗”。两人在房内看到小二端着热水进来。白术顺手拿出了一点意思,小二塞到怀里道:“爷,您问,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杜阳洗了手靠在窗边不知想着写什么,没有关注两人。
“怎么这么早,外面就没有人了?”白术装作一脸好奇的问道。“二位爷是外面来的吧”小二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最近城里出事了,晚上发现有人被吸干血扔到了小巷”并且相应的做了个打哆嗦的动作。
“被吸血?该不会有什么妖怪吧?”白术好奇的问道。“这我可不清楚,不过谁没事干吸人血啊”。将水倒好后往外走去,又折回来说道:“这几天可千万不要晚上出去”说罢便从外面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