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白术第一次主动起那么早,杜阳的眼神都在询问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白术不禁脸红,随后又想到自己给别人的难道嗜睡的形象?
白术一脸严肃的告诉杜阳有话要跟他说。
杜阳第一次看到白术这么严肃的表情,眼睛里露出不容拒绝的意味。
于是放下手里打算给屋子添加点椅子的木工活,眼睛一直盯着白术,也不说话,就是这么真真的看着。
反而是白术有些好意思了“杜阳,你也知道我是从外面来到这里的”。
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杜阳的脸色没有改变又道:“发生这些事情我想回家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总觉得这些事情跟白家密切相关”。杜阳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于是深呼一口气。
“你要跟我一起走吗?”“我和你一起回去”两句话同时在不大的屋子里响起。
杜阳低着头不自在拿起还未完工的椅子看看瞧瞧。
白术突然笑了一下。
杜阳没好气的低着头说“在这里总会想起小若,我知道你是回去找最后主谋的线索,这件事情不能把我排除在外”。“我不是提议你跟我走嘛,我去跟村长他们告别一下,你在家里收拾东西,明天就走”。
点点头,我就不去告别了,我成年后就出外做工,也没有很熟识的人。帮我跟村长说一下就可以了。
白术首先去的是贾苏家,要跟阿嬷告别一下,屋内贾苏正在煮饭,看到白术进来脸马上红了起来,偷偷的看了眼白术就提着木桶跑了出去,女孩的心思嘛。
贾苏阿嬷打趣道“我家阿苏还蛮喜欢你的,你怎么想?”。
白术不自在笑了笑避过这个话题“阿嬷,我是来告别的。我想回家看一看”。
阿嬷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我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小若跟老村长中的是碧钱蛊,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的方法做的很妥当”。
“您知道是谁下的蛊吗?”白术问出了心理长久疑问。
“还真的不知道,碧钱蛊虽然说是比较好控制,但看这次中蛊的人数,这么多的蛊虫就是培育出来没有一定功力的都很难控制,这个人还游刃有余。看他下蛊的地方都是避开了我的附近,现在知道我是阿蛊的人可不多了。年轻人都觉得这是迷信”阿嬷咳了一下继续道“你这次破了他的蛊,想来他的功力也是一个大创,最近几年他是别想害人了”阿嬷又咳了咳道“最近年纪大了,金蚕蛊不简单,你要好好用”言罢摆了摆手。
白术没有再问什么,说了句“保重身体”就推开了屋子,心理有些难受。屋外阳光明媚,只不过心情有些低沉罢了。
新村长刚刚上任,正在村子里巡视。远远的看到白术就大声喊着。“都成村长了还这么咋咋忽忽”白术看对方走近了便笑道。
“你别说我,你看你比我年纪小,每天除了你那小屋子都不怎么出来,今天难得在路边看到你”。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打算回家一趟,还有杜阳”。
新任村长皱着眉头道:“杜阳这几年也就过节回来看小若,现在小若出了事,可能想出去散散心,不过你可是我们村唯一的大夫,你看这……”
白术苦笑一下道“我也没想到这一点……其实贾苏阿嬷的医术也很高明,你可以去问问?”。
新任村长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我先去问问,到时候可以的话再说”说完拍了拍贾苏的肩膀往贾苏家方向走去……
如果这件事情可以办成的话,料想那个人也不敢再随意拿村民做实验。惹怒了阿蛊那就是和这一片区域的所以蛊师作对。
白术走走停停的来到了旧村长家,许是想问候一下,不管老村长怎么样,白术还是很喜欢夜游这个孩子的。
老村长家门口的白灯笼还没有取下,四周静悄悄的,树上的叶子慢慢悠悠的晃落下来,掉在地上,跟其他先前掉落的叶子重合,分不清楚彼此。
白术站在门前踌躇了一下,敲了敲门。
并没有人回应,感觉屋子里空旷的没有人。这时候有几个妇人路过,看到白术站在门口。走过去七嘴八舌的说“白大夫,老村长一家都搬走了,说是去夜游舅舅家。真是遭了什么孽,夜游这孩子父母生下他后都失踪了。如今老村长又没了,他阿嬷年龄也大,大概就剩下这一个亲戚了”。
白术对大家问候了一下离开。虽然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但白术觉得他不后悔。
等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杜阳早已将拿的东西收拾妥当。白术说了一下今天的行程,杜阳有些好奇“夜游的舅舅?他母亲是孤儿啊”。
白术这么一听觉得也有些奇怪,不过没有深想,夜游的阿嬷总不会害他。白术觉得跟杜阳一起走简直是自己做的最好的决定,什么东西都不用收拾,杜阳都做的妥妥当当。
屋子里也打扫干净,路上的粮食也正在准备,白术想要帮忙,可惜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捣乱就不错了,安慰自己道,君子远离庖厨。杜阳是个例外。
白术想通后也不再纠结,坐在杜阳新坐的摇椅上晒太阳,手边还有新泡好的红茶,最近杜阳把自己像坐月子的妇女一样对待……白术自动的忽视……
新村长很快就来了,看来贾苏阿嬷已经同意了。看了看屋子里正在做饭的杜阳小声对白术说道:“你可真有口福,杜阳这手艺可是从小练出来的,以前去做工的时候还在酒馆帮过忙,啧啧”。白术看着新任村长嬉笑道:“羡慕吧,要不要我告诉贾苏?”。新人村长追贾苏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两人聊了一会就有人来找村长,说是谁家养的猪把别人家地里的粮食给糟践了。
新任村长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茶,就跟二人告别,边走边向来人询问过程……白术看着离去的背影暗叹道他是一个可以让人信赖的好村长……
第二天天蒙蒙发亮,为了不让村民们一起来送行,白术和杜阳选择偷偷离开,应该是受不了离别的场面。
白术只背了一个医箱,轻松上路。反观杜阳身上背着两人的衣服,还有路上吃的粮食,虽然途中可以买,但从山里到最近的码头也要走几天……这段路上食物卖的价钱都很高。
白术本来过意不去,用杜阳的话说“你这小身板拿这些一会就走不动了,我还要多背一个人”,你爱背你背,白术没好气的大步向前走去,不过过了一会就缓下了步子。两人并肩而行。
走到村外,回头看着村门口树立的两个大狮子,有种恍如隔世回归尘世间的感觉。杜阳看出白术的不舍,轻声说道“以后还会回来的”。白术重重的点点头。
“白大哥”从大槐树后传出小声的声音,哽咽着。只见贾苏从树的背面走了出来,眼眶红红的。
杜阳用胳膊撞了一下白术,不知道在暗示些什么。然后转身向前走去“白术,我在前面等你”。
白术白了他一眼,嘀咕着你还真是体贴。看着面前的低着头抹泪的少女,不知道该怎么说。一直知道她对自己有别样的情怀。可是自己跟她并不合适,想必是昨天从阿嬷那里听到自己要走。有些话想和自己说,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就一直等在那里。可能一夜没睡。
白术挠了挠头发低声说“贾苏,我知道你是好女孩,但我对你跟对妹妹的感情一样”。
贾苏的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也不用手去抹:“白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的,我只是想说出来”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我就是跟过去告个别,你下次回来说不定我就有爱人了”。这里的女孩是坚强的,不是江南用水做的女子,她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什么是放手。
背过身子抬着头看着初升的太阳:“没看上我是你的损失,我走了,这一次是要你看着我的背影”。
没有人知道背过身子的脸上布满了泪水,这一秒她已经从幻想爱情的女孩改变了,长大了。这一刻她从少女蜕变,不再幻想不可及的世界。
白术知道这是少女跟过去告别,眼神一直追随贾苏的倩影直到不见。才回头离去……
你很好,你只是爱错了人……
杜阳靠在远处的树上不知道想些什么,看着白术走近对刚刚的事情闭口不谈……未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