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掉店铺,常嬷嬷知道了肯定不会赞同。
会觉得她是践踏傅致远的心意,往后存了芥蒂就不好了。
“嬷嬷,我父亲上次摔断了腿,这好几日了,我想要回去看看老人家。”
常嬷嬷听得,倒也没有拦着的理由:“好,我陪你去。放心,我就在马车上等着你。”
“多谢嬷嬷。”
海棠回到家中,只听得呼啦啦的声音。
进的屋内,便见到二哥李谷坐着,正将一根绳子绑在背上,以肩膀带动锯子正在分割一个木桩。
李大牛在旁边做柜子,忙的满身都是大汉。
而旁边柳梅正在哗啦啦洗衣裳。
嫂子们聚在一起正在门槛上做针线,侄子们在满屋跑。
海棠忍着心疼叫了一声:“爹娘!”
李大牛和柳梅听得声音,纷纷抬头。
几位嫂子欢喜站起来迎接过来,伸手便拉扯海棠身上的衣衫,摸着她身上的配饰。
柳梅忙过来将海棠拉到身边。
“海棠啊,不是说不要担心我们吗?那侯府中的下人都是势利眼,你总是回家让他们看到了,当心看低你。”
海棠憋着委屈笑着道:“娘,我才不管他们是不是看低我呢,我想要将你们,就要回来,谁也拦不住我。”
李大牛看海棠今日神色比上次沉稳,坐下来喝了口井水:“今日来是有事情吗?”
海棠立刻将店契拿出来交给二哥李谷。
“这是侯爷赏给我的,二哥你和爹爹赶紧找房牙子买了,换些钱换个更大的居所住吧?别住在这里了。”
“这可是朱雀街的店铺,值老大的钱了!”
二哥李谷震惊地看着海棠,几位嫂嫂听得,都忍不住赶上来传阅。
“是呢。”
海棠不能多待,站起来,挨个将家里人看了看。
“听我的,爹娘,二哥,你们尽快卖了搬家,去外乡也可以,找个私塾让侄子们都去读书。”
李大牛听得这话心中嘀咕,可是见海棠已经抽身回去,也不能多问。
“闺女,我送送你吧?”
海棠摇头含笑道:“爹,你的腿才好,还是要多休息,我的马车就在外面。”
可是一家人还是携手在后面远远相送。
常嬷嬷掀开车帘瞧见老少相携跟在后面,海棠不断地用手帕擦眼泪,便有几分触动。
“你的家人很好,也很疼爱你。”
海棠听得常嬷嬷的话,点头,却见常嬷嬷的神情有些落寞。
马车回到城中,便有一个小子匆忙寻来,问着车夫:“这是侯府的马车吗?老哥我和你打听一个人,府上可有一个常嬷嬷?”
常嬷嬷听得,掀开车帘,对着那男子看了看,忽然认了出来。
“小主,药铺就在眼前了,你先进去看着,我去去就来。”
“对了,你千万不要乱走,等我回来。”
海棠看常嬷嬷神情有些慌乱,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点头让常嬷嬷放心。
“我还要挑选一阵呢,嬷嬷你自便吧。”
常嬷嬷下了马车,拉着那个男子便走。
车夫哼了一声:“想必是常嬷嬷家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又出事了吧?”
海棠听得诧异,赶着问车夫怎么回事。
车夫往前面指着道:“我也偶然送常嬷嬷出府回家,她在这里租赁了一个宅子,好赌成性的大儿子住在这里呢!”
“小主,到店铺了,你进去吧。”
海棠听得,心中担忧常嬷嬷,不过还是先戴上了兜帽进入店铺之中。
掌柜的正在包药,瞧见海棠衣着不俗,当即殷勤接待。
“姑娘要什么?”
“我想要买人参送礼,不知道你们店铺可有上好的人参?”
“有,姑娘往里面走。”
掌柜笑呵呵引着海棠穿过一个挂在门上的半帘,进去里间坐着。
“姑娘真是来对了,我们这里正好有南疆送来的上好的人参和灵芝。”
说着拿出一些来,都是用黑色的锦缎托着,小心翼翼送上来。
海棠并不懂这些,看着那些人参有大有小,有黄有白的,就懵了。
“我有个长辈,一直都在喝独参汤,掌柜的给我推荐一下可好?”
“独参汤?那可是大手笔啊,一般人家可喝不起,想必是,老生告罪,想必是身子不太好吧?”
“有弱症。”
掌柜的摸了摸胡须:“若是有弱症的话,还是要根据病情开药方才好啊,这独参汤虽然好,不过就是吊精神的,对病症没什么太大作用啊,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很不好了,以人参吊着精神,还进行其他的治疗。”
海棠听得,犹豫起来。
若是如此的话,巴巴送去人参,是不是不太好啊?
当像是她这个通房丫鬟,惦记着傅夫人的性命,谋算着什么似的。
想一想,这是苏虞说的话,未必真心。
海棠便赔笑道:“那应当是搞错了,我那位长辈身体并没有那么坏,就是精神不太好而已。”
掌柜的听说立刻说道:“这灵芝可以啊,又可以解毒驱邪,送礼也很大方的。”
海棠想了想,将灵芝买下,顺便配了几根细长的人参,包装在一起。
掌柜的笑着送出来。
海棠上了马车,却没见到常嬷嬷回来。
“你知道常嬷嬷的家在哪里吗?”
车夫也不愿意在这里久等,他也想要赶着回家去吃饭,当即说道:“我送小主你过去吧。”
常嬷嬷家的院落被邻居包围着,一个汉子胡子拉碴被人捆住双手往屋外拖。
“娘,你救救我啊,他们会砍了我的手的!”
常嬷嬷一丝不苟的发髻时刻已经乱了,须发垂落,赶着冲出来,牙齿几乎咬出血来:“你们是什么人,我可是侯府的官家,你们敢绑我儿子?”
那四个恶汉听得,冷笑道:“你以为我们都是白混的,这混小子吹嘘自己和侯爷关系好,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才借给他钱的,如今没钱,别想带走人!”
海棠听得,立刻赶上钱来,伸手拦住那四个恶人。
“我乃是侯府的人,他欠你们多少钱?”
常嬷嬷见到海棠,眸中闪过一丝羞愧,赶着拿手将发髻摸平了,站直了身子道:“小主,你怎么来了?”
那是个恶人听得,打量海棠身段不错,只当是侯府的妾室,便不敢那么霸道。
“加上利钱,五百两整,我们见钱就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