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柳月茹松了一口气,刚才她还有些担心云萱会说出他俩自小有婚约的事情,没想到这个丫头在情急之下,还能保持头脑清晰,没有忘记她交待的话。
“注资这件事情是我和你妈同意的,有什么问题吗?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嫁给你,难道不应该给她娘家一些回报?”
在凌德鸿看来,他的孙子受伤很重,能娶到一个女孩照顾他,已经很不错了,干嘛还要在意钱的事情。
可是凌景宸却不这样想,他认为一个好女孩不应该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的青春,甚至身体。
他用一种鄙视的目光扫了一眼云萱,冷冷地对一旁的林福说道:
“林叔,扶我到床上。”
一场轩然,随着众人的离去,归于平静。
凌老爷子临走时,让小兰去扶起云萱,却被她拒绝了。
云萱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上,良久才缓慢地爬起来。
她走到面盆前,看着镜中凌乱的自己,脖子处的幽红清晰可见。
这是她进入凌家以来,第三次被那个男人掐住喉咙。
她轻轻地打开水龙头,想要清洗一下面颊,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当听着“哗哗”的水流声,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水像决堤的江河一样,倾泻而下。
她双肩不断颤抖,抽泣声也越来越大。为了不让凌景宸听见,她把水龙头开到了最大……
当云萱走出卫生间时,凌景宸仍然闭着双眼躺在床上。
“你走吧!”
云萱迈着步子走过他的床前时,凌景宸突然说了这三个字,语气无比平静。
“凌景宸,我知道你讨厌我,更瞧不起我为了钱嫁给你。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云萱鼓足勇气,目光幽沉地看向面前阴冷的男人。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做交易、谈条件?”凌景宸睁开那双阴鸷的眸子,冷笑一声。
“你的腿。”云萱直视着他的目光,坚定地说道,“我可以把它治好,做为凌家向云家注册的回报。”
“你以为你是谁?竟能说出这样的大话。”
凌景宸扬眉不屑地瞟了她一眼,把脸转向了一侧。
“你腿的情况我已经从学……杜医生那里了解到,主要是颅内受伤后,血管压迫神经所致,用中医的针灸治疗法,应该很快就有好转。”
云萱一脸认真、表情淡漠地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还懂中医?”
凌景宸听她这么一说,立刻转过脸来,眼神质疑地打量着面前无比镇静的云萱。
“我是荣城大学的大三学生,就读生物制药专业。”
“荣城大学?杜彦卓也曾在那儿读过书。你们以前认识?”
凌景宸身体微微前倾,一脸窥探地看向云萱。
“不认识。早上也是第一次见面,他也算是我的学长吧。”云萱僵着的一张小脸扬了扬,自信满满,“彦卓学长也很支持我的想法。”
凌景宸勾了勾上唇,压低嗓音:“看来,你们早上聊的挺过多的呀?”
云萱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接他的话。
半晌,她抬起头来,看向凌景宸盖在被中的双腿处,轻笑一声:
“凌总,不会觉着你这两条腿还不如那几千万的注资值钱吧?”
“你……”凌景宸幽深的眸子看向她,竟一时接不出话来。
“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等治好了你的腿,我们就两不相欠。到时办理离婚手绪后,我就会从你眼前消失。”
云萱说完这句话,就向沙发处走去。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她感觉自己有些体力不支,真的好累,想要休息一会儿。
凌景宸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突然问道:
“你有多大把握?”
云萱停下脚步,转过脸来,极其冷静地答道:
“我母亲出身于中医世家,对针灸很精通。我也从她那儿得到了一些真传,而且她还整理一本关于针灸的书,只要认真研究一下,治好凌总的腿疾不在话下。”
凌总?她不是一直都叫他凌景宸的吗?什么时候开始改成凌总了?
刚才在卫生间内,他的举动确实有些过激了。
从她出来之后,到现在,面容一直很冷漠,不再像前几次见到他时,眼神中偶尔还会流露出孩子的气息。
看来,她是要与他划清界限,把夫妻关系,彻底变成医生与患者的关系。
不过,这样也好,他本来就不需要妻子。如果她能治好他的腿,他不会再计较什么。各有所需,好聚好散。
凌景宸看云萱已在沙发上躺下,没有再说什么。
晚饭时,小兰为他们送来了饭菜。
云萱接过后,把它们摆在了餐桌上,又把凌景宸扶起坐在轮椅上,推了过去。
全程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云萱就像医院里照顾病人的护工一样,很负责,却又很僵硬。
“你的提议我已经和彦卓核实过了,可以一试。”
凌景宸一边喝着粥,一边声音幽冷地说。
“好!”果然还是不信她,云萱试探着看向他,“我还有一个条件。”
凌景宸惊愕地抬起头,眼中射出阴冷的光芒。还有条件,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
“凌总,别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我不会再让凌家多花一分钱,我的条件并不过分。”
云萱坐在他的对面,目光炯炯地看向他。
她竟然认为他只在乎钱?
“说!”凌景宸低下头,窝火地厉声道。
“我想回到学校继续把书读完。毕竟我现在已经大三,还有一年就要毕业,我不想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学业,希望凌总能够成全!”
云萱说这些话时很平淡,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期待。
虽然她答应凌景宸治好他的腿,但也需要一定的时日,她不能因此荒废了自己的学业,毕竟未来的路还需要她一个人走。
毕业后,她要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自食其力,才能不用云家的钱,不受他们的控制,更好地照顾奶奶。
凌景宸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确实也不过分。
“可以。”他满口答应,但随即也附上了自己的条件,“上学可以,但必须每晚都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