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墨迢勾起唇角，笑容透出三分邪气。
“有何不可？”
“睡我，或许有生命危险。”颜瑟的心跳平稳下来，一下一下跳得强劲有力，她又慢慢找回了自信，这种自信不再是表面上的镇定，而是从心里蔓延出来的镇定。
“这样更有挑战性，不是吗？”
不得不说曲墨迢和颜瑟之间的对话非常的奇怪，明明是在讨论睡不睡的问题，却一点都没有暧昧的感觉。
两个人的表情都显得有几分严肃，虽然都在笑，但这样的笑都没有进入眼底，都只是浮于表面。
“或许可以试试。”颜瑟没有拒绝。
听到颜瑟的回答，曲墨迢大笑起来，“我要是睡了你，顾云琛会疯了的吧，我倒是很想看看他疯了的样子。”
“你没见过吗？”颜瑟皱眉问。
当她被曲墨迢抓住用鞭子抽的时候，顾云琛就崩溃了。
“没见过，如果你说的是那一次的话，那么我觉得那一次并不是顾云琛真正的疯，我想要看到的是顾云琛疯的没有一点理智，彻底失控，那一刻应该会很值得纪念。”
颜瑟若有所思地点头。
她想到的是顾云琛签署离婚协议书的画面，协议书上有一块湿了的地方，应该是顾云琛的眼泪。
在她的印象里，她从未见过顾云琛哭。
顾云琛的情绪好像都在他自己的掌握之中，这样说来的话，颜瑟发现自己和顾云琛之间的距离也还是很远，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在这场较量里，顾云琛表现得始终处于弱势，但是曲墨迢却并没有讨到太大的便宜。
“我觉得你想看到他疯，杀了我会看到，不过那样一来，我就看不到了，有点可惜。”
颜瑟在想，如果她死了，顾云琛真的会疯的吧。
会的吧。
她猜测。
“那不行，你要是死了，我也会疯的。”
曲墨迢的这句话让颜瑟愣住，“你的目的不就是杀了我吗？为什么会疯？”
“谁说我的目的是杀了你，放心，你会好好的活着。”
“曲墨迢，我不懂你，为什么不杀了我？”颜瑟决定今天就问问清楚一些事情，这样她就对曲墨迢也有一个更好的掌握。
“舍不得。”
“舍不得？”
曲墨迢苦笑了一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真的舍不得你死，你活着更好。”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嗯。”
“之前说的阿拉丁神灯的愿望还算数吗？”她要确定这个。
“算数，对你说过的话都算数。”
颜瑟松了一口气，算数就行！
只要确定这个还算数，颜瑟就可以放心了。
“那么你必须得确保我妈妈活着，要是我妈妈出事，你就食言了。”颜瑟知道自己这样说有些过分，但她想看看曲墨迢的底线在哪里。
“好。”曲墨迢答应下来。
该说的都说完了，颜瑟觉得自己该走了。
“那我先走了。”
“先别走，陪我坐一会。”曲墨迢的语气并不是强迫或者是命令，反而带了点请求的意思。
这让颜瑟又重新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颜瑟就陪着曲墨迢喝茶，他不怎么说话，整个人的情绪就和那天在办公室里一样。
颜瑟在想，那天的曲墨迢是不是并不是专程去套她的话的，只是她的回应太过冷淡才会令他如此？
“曲墨迢，我这几天都在想一个问题，我们都是立场问题，你要报仇其实也没错，毕竟那是你的父亲，就像我曾经对顾云琛说，就算我爸爸真的害死了他爸爸，我依旧站在我爸爸那边。”
颜瑟根本没有资格去责怪曲墨迢，大家就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颜瑟，我很累。”曲墨迢接了这么一句，语气里是说不出的疲惫，这让颜瑟愣住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错愕地看着他。
“你过来。”曲墨迢低声说。
颜瑟鬼使神差地走到他的身边去，曲墨迢突然伸手抱住了她，头靠在她的腰上。
这样亲密的举动让颜瑟非常不适应，但是她没有动。
突然脆弱的曲墨迢，对她来说，是不是一个机会？但是她很清楚，这个时候她根本没有办法动手。
“你真的累吗？”颜瑟问。
“累，很累，我从十二岁第一次杀人到现在，我没有真正休息过，我很累！”
他在颜瑟的腰间蹭了蹭，像个依恋的孩子。
十二岁？颜瑟想着，曲墨迢十二岁的时候她不就正好是八岁吗？那一年，曲墨迢的父亲死了。
颜瑟可以想象曲墨迢能走到今天有多么的不容易，可是就在她的立场而言，曲墨迢杀了她的父亲，那么她和曲墨迢就必须是仇人。
“颜瑟，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
这个问题让颜瑟怎么接，她只能选择沉默。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才十一岁，背着书包上小学，穿得像个男孩子，短发，夹克。”
“额……”颜瑟懵了。
她还有过这样的时候？
努力想了一下，的确是这样！
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让自己成为男孩子，就把头发剪了，换上了男孩子的衣服，还说要带顾云琛去打架，最后还是顾云琛帮她打架，完全没混出个样子来，最后回家还被修理了一顿。
曲墨迢怎么会见过那个时候的自己？
“我当时就在想，为什么我要这么多辛苦？而你却生活得那么好，无忧无虑，那么多人宠，那时候我想上去杀了你，知道吗？”
“那怎么没有杀了我？”颜瑟问。
原来那个时候曲墨迢就见过她了吗？这么说来，高颜清真的只是替代品。
“因为你笑得很好看。”
“那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谢谢你，如果我当时就死了，也许就没有现在这么多的事情了。”
曲墨迢没有说话，依旧抱着颜瑟。
“你说，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再这么的痛苦和煎熬了？”
曲墨迢抬头看向颜瑟，突然站起来，气势一下子就起来了，整个人居高临下地看着颜瑟，“你不可以死，我没死之前你绝对不能死，你必须活着！”
“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生也要管，死也得管？你管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