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有这么神奇。”
“嗯，陈姐今天的菜特别用心，这个很好吃。”
关子墨边吃边说道：“我和Jone、Peter都有过交流。所以我会知道。其实你知道的不一定有我多，所以不是从你这里了解到的，你放心，你没有泄密。”
“……那你觉得，Jone对中国的营商环境评估结果如何？”
“会不会因为丢了W视的标王，而改变对市场环境的判断？”
“还有，他对总部的决定能影响几分呢？”
“又不对，我觉得他很努力的在做好FC中国办公室的状态，向总部呈交一份OK的评估报告。”
顾则笙见他果然知道得比自己还多，便也去了戒心，将心里的疑问一股脑儿地全问了出来。
“顾则笙，你知道唯尔的发展历史吗？”关子墨突然问道。
“知道啊，我进FC的时候，Simon就和我说：现在有个国内的化妆品公司，叫唯尔的，才创立没多久，有点儿碰瓷FC的意思。还给我看了唯尔的媒体报道和推广案例。”顾则笙皱了皱鼻子，小声说道：“业内都这么认为的。我们FC真是觉得你们唯尔高攀了我们呢。就算不是登月碰瓷、也是开着跑车来碰了吧。”
“是，这是我们当时的策略，找到一个可以对标的企业，利用这个企业的知名度和企业形象，迅速让消费者记住。”关子墨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说道：“弱者在快速成长期，有些耍赖、有些不上档次，会被强者看不起，这很正常，我并不觉得丢脸。”
“你心理素质很好。”顾则笙点头。
“我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必须失去什么，想清楚了就去做，不纠结。”关子墨淡淡说道。
“这世界上总有一种人，总是能在关键时候知道自己要什么，然后也愿意为之付出努力和承受失去。”顾则笙点头，语气里并没有刚才说起唯尔碰瓷时的玩笑和轻视。
“顾予箫也是这样的人。”关子墨点头。以顾则笙懒散的性子，她对人生的思考并不太多，有这样深刻的认识，自然是因为顾予箫。
“你也知道，我不是那么深刻的人。”顾则笙轻扯了下嘴角，语气里带着自嘲。
“你有属于你的人生智慧，不要妄自菲薄。”关子墨微微笑笑，帮她夹了些菜后，继续说道：“我和你说唯尔的发展史，是想告诉你： FC是唯尔的对标品牌，当这个对标对象不存在之后，唯尔的形象会变得单薄而孤立。”
“消费者从前对唯尔有FC的品质联想。没有了FC，唯尔原本的劣势、品牌调性，都会慢慢被消费者看到。唯尔碰瓷得到的品牌格调，就会被打回原形。”
“现在的唯尔，还达不到FC的高度，所以唯尔需要FC继续作为对标品牌，持续的保持竞争与合作共存的状态。”
顾则笙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道：“所以，你不会对FC落井下石对吧？”
听到顾则笙说 ‘落井下石 ’四个字，关子墨的眸色微微闪了一下，随即便又笑着说道：“FC还不到 ‘落井 ’的地步，唯尔也没有 ‘下石 ’的机会。”
“确实，FC只会更强大。”顾则笙自信地说道。
“说了半天，再绕回主题：唯尔需要FC在中国的持续经营，所以我会静观其变，尽量推动两个品牌的良性竞争。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你不必避着我。或许我的意见，能对FC中国办公室的处境，有些好处。”关子墨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能信相你吗？”顾则笙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能。”关子墨答得干脆利落，绝对肯定的语气，让顾则笙不得不信。
*
“…。。其实也没有多复杂，可能是我想多了。”顾则笙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公司失去W视标王之后，需要重新做渠道推广的组合计划，以弥补没拿到标王的推广损失。Simon的回复稍晚了两天，Jone就很不满。”
顾则笙斟酌着用词，努力的将事情说得简单而平常：“你知道，推广的方案和具体创意，我和Simon是有分工的，基础的工作是我在做。所以Jone要求我所有向Simon汇报的工作，都单独再发他一份。”
“我觉得，这对Simon不公平……”
说到最后一句，顾则笙下意识的将筷子直直的戳进米饭里，低头看着又觉得不对，立即又拔了出来。
“Jone的意见是对的。”关子墨立即说道。
“为什么？”
“我又不是他直接下级。”
顾则笙反驳地问道。
“他要保证FC中国办公室的业绩与经营评估结果，为了这个结果，他可以不必完全遵守职场规则，此其一。”
“其二，他并没有伤害柏西文的职业地位与职业自尊，并没有阻止你继续向他汇报，所以他给了工作失误的柏西文最大的尊重和信任。”
关子墨看着顾则笙说道：“顾则笙，你以柏西文下属的身份替他不平。你换个角度看看，如果你不确定这个人对目标是否有反向作用的时候，你用他还是不用？”
“我？”顾则笙看着他，轻轻摇头。
“你其实很理性，你知道自己该怎么选。”关子墨点头，看着她时，一脸的赞许。
“我没有不确定，是Jone在不确定。所以我理解他的决定，但我这样做就是对Simon不尊重、也不公平，对不对？”顾则笙纠结着问道。
“Jone、柏西文和你，谁最希望FC中国能够评估过关？”关子墨再问。
“……Jone。”顾则笙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开始吃饭。
“这么聪明。”关子墨终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脸温柔的笑意。这时候他倒是没去想，顾则笙对简思明真是非常的信任啊。
“喂！”顾则笙立即慌乱地躲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