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对老夫妻，为留学的女儿回国重新装修的，但是女儿最后决定不回来，所以只能出租。”中介看着顾则笙说道：“顾小姐，这套房子真的很合算，因为房东刚刚才放出来，还好不在教育区，否则还真轮不到你来看。”
“一个月4000……一年是……”顾则笙用手机计算器算着帐。
“我给房东介绍过顾小姐，他们很满意自己的房子是一位单身小姑娘来住，所以只要顾小姐承诺一直是一个人住，价格还可以再商量。”中介立即说道。
“这个不一定啊，假期的时候我弟弟会过来和我一起住。”顾则笙想了想说道。
“顾小姐希望多少钱租下来，我和房东商量一下？”中介的眼皮眨了两下，急急地问道。
“3500吧，这房子确实不错，我还是蛮喜欢的。但我长租，可以按年付，所以你让房东给我再少点儿。”顾则笙按着计算器的数字，算过之后对中介说道。
听着中介鬼扯的秦明一直忍着没说话，但听到顾则笙这种还价方式，便朝着她翻了个大白眼：“我说顾则笙，你是傻吧？你就讲这点儿价下来还年付？”
“没关系没关系，都好商量都好商量。”中介呵呵地笑着，向顾则笙再次确认：“半年付好吗？3500一个月，假期的时候会有弟弟过来。”
“谁过来是我自己的事，不必向房东汇报吧。3500一个月，半年付或者年付都可以，你帮我问一下，适合的话就定这套吧。”顾则笙皱着眉头说道。
“好的好的。我这就和房东联系。”中介一脸热情的笑容，边拨通手机边往外走。
不过两分钟时间，顾则笙与秦明拌嘴都还没开始，中介就回来了，说是房东同意顾则笙的价格，支付方式是押一付12。
“我和你签约还是和房东签约？”顾则笙问道。
“顾小姐现在先转一个月的押金给我，我将房子从公司系统里下掉。然后我们再做合同。不过顾小姐可以明天就搬过来。”中介立即说道。
“我周六搬。”顾则笙点头，当即用微信转了3500元给中介，并在留言中注明房价、支付方式以及此笔打款的用途：“转给你了，主要条款我在备注里也说明了，这些在法律上都是有效约定，你要是一房两租、或者临时给我涨价，我们公司法务会找你的。”
“顾小姐放心，我回去做好电子合同发给您。”中介连连点头，心里却想，看起来一个糊里糊涂的小姑娘，原来是真爽快、假糊涂。
“谢谢。”顾则笙抬腕看了下时间后，对秦明说道：“我送你回医院，我晚上还要加班。”
“学人家姜总做女强人啊？”秦明嘴损地揶揄她说道。
“赚钱付房租、付你哥哥的医药费呀。”顾则笙轻挑了下眉稍，将背包甩在肩头，淡淡笑着大步往外走去。
“切，吓唬谁呢。”秦明轻哼一声，又扭头问那中介：“房子是关子墨的吧？你收了他多少好处费，尽在这里睁眼说瞎话。”
“秦小姐这几天辛苦了。”中介笑眯眯地说道。
“小心我拆穿你。”秦明瞪了那人一眼，转身去追顾则笙。如果她一生气先走了，自己还得打车回医院，那可多不划算。
*
在将秦明送回医院后，顾则笙又回到陈姐家里拿换洗衣服。说是两天修改方案，实际上修改加上提案、再修改，至少要一周的时间。
“房子租好了？”陈姐问道。
“租好了，争取这周六搬。”顾则笙边收拾行李边答道。
“什么叫争取，好像很急一样，住我这里不好吗。”陈姐将她扔在床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叠起来，叹息着说道：“你住在我这里，关子墨还能找个吃饭的借口来看你。”
“是真分手了。”顾则笙拉过旁边的行李箱，将陈姐叠好的、没叠好的衣服一股脑儿地塞进去。
“喂，你这丫头，哪儿有这样整行李的，予箫不在，你真是邋遢得不行了。放下放下，我帮你叠好。”陈姐用力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瞪着她说道：“关子墨来我这里帮你拿衣服的时候，还妥妥贴贴的都分类装好。你一个女孩子哪儿这么不讲究的。”
“我去酒店拿出来又乱了，不是白叠了。”顾则笙伸手挠了挠头，一脸无奈地看着陈姐：“予箫寒假要回来，你这儿也住不下。”
“真是……前二十几年没搬过家，这一搬吧，就一搬再搬，总也安定不下来。”陈姐叹了口气，对顾则笙说道：“这租房子呢，最怕房东涨价、临时收房。总之吧，有任何事情，你都到我这儿来。”
“还没搬呢，你这话也太煽情了吧。”顾则笙笑着说道：“听着像是希望我快些搬。”
“嗨，嗨嗨，你这个人有没有良心的。”陈姐伸手去拍她的头。
“我要实在没地方住，还能收回租给关子墨的房子呢。瞎操什么心呢。”顾则笙笑着，将她叠好的衣服放进箱子里，又三下五除二的将还没叠完的那些，用最简单的方法：抖开、竖着对折再横着对折一次，也算是叠好了。
“我猜那个姜总，不仅工作上能干，居家肯定也是能干的。”陈姐看着她粗糙的样子，又叹了口气。
“谁喜欢谁去追。”顾则笙迅速收好行李箱后，看着陈姐说道：“你也别再给关子墨借口找我，我要吃会自己给你打电话，他总是安排你做事算什么？他是你什么人？又是我什么人？”
“你既然是决定了，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陈姐点头。
“决定了。”顾则笙伸手拍拍陈姐的背，一脸的沉静，从容又决然。
“知道了。予箫回来和我说一声。”陈姐点头。
“好，我走了。”顾则笙拖着行李走出去，深秋午后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有种让人心疼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