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店里也过了十五才有客人吧？”顾则笙大笑。
“开门就要做生意的呀！”
“来吧来吧，帮陈姐顶几天。”
陈姐笑着眨了眨眼睛，冲着她做了个ok的手势。
“好吧，今天我整理屋子，明天过来。”顾则笙笑着应了下来。
“好，吃了早餐没？是下来吃，还是陈姐送上来？”陈姐问道。
“吃过了，你去忙吧，我开窗透气呢。”
“对了，顾予箫有礼物送给你，晚上我下来吃饭带过来。”
顾则笙朝她挥了挥手，给了她一个沉静且温柔笑容，正准备转身时，余光看见关子墨从车里走出来。
她喉头微微一哽，转了一半的身体僵直在原地，一时间情绪涌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半晌之后，才又重新走回到窗前，看着楼下正抬头看上来的关子墨，轻声说道：“我刚回来，家里的东西还没整理。要不我打包后，改天给你寄过去。”
“我现在上来，方便吗？”关子墨的眸色一沉，低声问道。
顾则笙沉默着，沉静地看着关子墨，见他并无离开的意思，不禁又是一阵心慌，在他惯有的气势下，下意识的妥协点头。
“谢谢。”关子墨咧嘴一笑。清晨的阳光照着他脸上那对不深不浅的酒窝，居然有几分纯澈清洌的孩子气。
顾则笙轻咳一声，略显慌张的将目光收了回去，故作沉稳的说了句“不用谢”后，便转身离开了窗前。
*
站在楼梯口的顾则笙，看到关子墨抱着一束与上次相同的天堂鸟上来，心还是慌张的漏跳了半拍－－他的笑、他的花、他的眼神，总是轻易的让她心慌。
或者是……心动。
“从公司过来的。”关子墨将花放在桌上，解释说道：“路过那个小姑娘的店铺，想起之前的承诺，就买了一束。”
“哦，挺好。”顾则笙点头，目光从花束上掠过后，又伸手捋了捋头发，轻声说道：“你先去收拾衣服和日用品，我去陈姐店里拿两个纸箱子上来。”
“暂时先放在这边吧，化妆馆项目启动的时候，也都是用得着的。”关子墨漫然说道：“如果你觉得占地方了，或者清理一下打包放在顾予箫的房间里，我看你也很少下来用他的房间。”
“这个……”顾则笙没想到他会这样安排，但他这话里的意思，是否表明化妆馆的项目一定能成？
“还没开始找工作？”
“刚才听你和陈姐说话，要去她的咖啡厅帮忙？”
关子墨看着她问道：“你这双手，不适合做那些。她那边缺人的话，我找人过去帮几天。”
“不缺，就是见我没班上，让我过去打发打发时间。”顾则笙轻轻摇头。
“没班上不代表没事做。”关子墨说道：“假期我和项目组加了几天班，将化妆馆的整体方向捋出来了。我希望你能全力参与这个项目，做场馆布局的主设计。”
“这个……”顾则笙又伸手掠了一下头发，心里犹豫着。
“不是因为你的创意没人比得上，是因为你对这栋楼群的了解，没有人能比得上。”关子墨诚恳地说道。
“我考虑一下，过两天给你回复。”顾则笙轻声说道。
“行，这些资料先放在你这里，你有时间就看看。”关子墨说着，便从随身的包里拿了一沓资料和一个移动硬盘递给她。
“还是不要了，我决定参与后再看吧。”顾则笙没有伸手去接，拒绝说道。
“难道我还担心你泄露计划？”关子墨温润笑笑，直接将资料放在桌上。
“你的团队会担心。”顾则笙轻声说道。
关子墨闻言，脸色不禁微微一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后，轻声说道：“以后都不会。”
两人心知肚明，顾则笙说的是姜闻。而关子墨竟然也无法责怪她胡思乱想－－以姜闻曾经对顾则笙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顾则笙对她的顾忌与不喜，都显得理所当然。
“总之这事/是公事，我们还是以公事的方式处理比较好。”顾则笙意识到自己的出言不逊显得过于私人，并不符合他们现在的关系。
当即轻咳一声，掩饰明白之后的尴尬，转身走开几步后，才又回身看着关子墨说道：“如果我不打算参与，请你也不必再为这件事情过来找我。如果我打算参与，也请唯尔公司给我发正式的聘用书。”
“不为这件事，还可以为什么事过来找你？”
“搬家吗？”
“还是改建拆装？”
关子墨语气漠然的反问，那样的不悦低沉，明明白白的在告诉她：请她参与项目不假、但以项目为借口来找她，也是真。
“这个……”顾则笙轻咬下唇，眼珠子左右游移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我情绪有些不好。”关子墨伸手按了按额头，低声说道：“这一周我其实一直在等你的信息。”
“等我……什么信息。”顾则笙轻吐了口气，低声说道：“那天在机场，都说完了。”
“你真是……难以沟通。”关子墨的声音不禁暗哑，一脸无奈地苦笑看着她：“又自说自话。”
“呵，是啊，Jone也这样说过我。”
“所以我也活该每次的恋爱，都栽在这个缺点上。”
顾则笙点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对关子墨说道：“东西就先放在这里吧，我晚些整理到楼下来。化妆馆的事我这两天给你邮件。其它……其它没什么事，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
“顾则笙，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关子墨轻声说道。
“什么？”顾则笙敛下眸子，声音低低的。
“如果有一天，我改变了对婚姻的决定，我再回来找你；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了对婚姻的期待，你再回来找我。可好？”关子墨轻声说道。
“……我不知道。”顾则笙看着他半晌后，声音低低地说道：“以后是一个太不确定的事情，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你……好吧，就这样吧。”关子墨看着她略显迷茫的眼睛，低低地叹了口气。上前用力的拥抱了一她一下后，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冬天的马丁靴重重的敲打在古老木地板上，一下一下的，像把顾则笙的心都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