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觉才不打呼呢。”顾则笙用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将他推远一些后，又站了起来，看着他说道：“我今天不想和你谈了。”
“那就不谈了。”关子墨点头，牵着她往浴室走：“既然醒了，就去洗个脸再睡。看要不要冲个澡。”
“你别管我了，你先回去吧。”顾则笙走到浴室门口后，就不再继续往里走，催着关子墨离开。
“顾则笙，我和姜闻是读小学的时候认识的，在她家借居过一阵子，后来高中也在一个学校。我毕业回国后创业，她放弃了读研究生的机会来帮我。一直到现在。”
“所以我和她之间就是发小兼创业伙伴的关系，认识太多年了，彼此过于熟悉，就像家人一样。所以她才会失了分寸对你说那些话。”
“我已经警告过她了，她也退出了化妆馆的项目。你们不会有更多的交集和相处的机会。所以，上次的事情就算了，好吗？”
关子墨将手松松的揽在顾则笙的腰间，两个人挤在门口，彼此的距离就更近了，也越显得关子墨的诚恳。
“像家人？”顾则笙反问。
“…。。是。”关子墨点头。
“所以你们彼此非常了解，比朋友更了解。”顾则笙黯然的低下头，说话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没有人会了解另一个人超过他自己。”
“父母都不行，何况只是像家人的朋友。”
关子墨沉声说道：“现在我们是更亲密的人，为什么你宁愿听她的话、而不愿意听我的话呢？”
“我谁的话都不听，我在用自己的判断。”顾则笙的语气也沉了下来，冷声说道：“关子墨，我不怕别人说我和你不配、也不怕别人说我想攀高枝改变命运，我对自己的未来有计划，这计划和你没有关系。”
“但我在乎你的态度。”
顾则笙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的态度就是爱你。”关子墨利落地说道。
“我……”
“如果你不能确定，那我们继续，一直到你能确定。”关子墨迅速说道：“去除疑惑的逻辑，是深入事情本质，将事情看清楚。解决问题的逻辑，是将问题剥开，看明白。”
“照你这个逻辑，骗子100％都能得手。”
“你别忘记了，深入的同时，我的感情会加深；剥开问题的同时，我也把自己完全剥开在你面前。若你是真，算我赌赢这一回，我要感谢自己的好运气。”
“若你是假，你在想离场时候全身而退，而我……我觉得，我可能没有那样的能力。”
“关子墨，我怕爱到最后，会很惨、会没有自尊。”
“不，我不允许自己变成那样，所以……”
顾则笙的话没说完，便被关子墨用嘴给堵住了。
他一手抵着她背后的门框、一手圈着她的腰，双唇用力地吻着她。而她身前是他宽厚的身体、身后是门框，对他的挤压和带着些怒气的吻，根本是避无可避。
他用力碾转的唇舌吻得她发疼，下意识的轻哼两声后，一直抓着他衣摆的双手便伸上去抓住他的肩膀，想要将他推开一些。
却是越推他吻得越用力，最后没法站稳的她，不得不用力圈住他的脖子，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吊在他的身上。
似乎这样的顺从才如了他的意。在她的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后，关子墨撑在门框上的手便移到她的背后，用力的将她拥在怀里，唇里的吻也变成温柔而绵长，缱绻不休着，直到最后，两个人都乱了呼吸、乱了节奏、乱了分寸……
*
“对不起。”关子墨将手从她的后背里抽出来，低低地说道。轻抵着她的额头上，渗出微微的汗珠。
“你该回去了。”顾则笙的脸羞得通红，垂着眸子不敢看他。
“顾则笙，爱情没有公式可言，不能说几分心动、几分想念、几分温柔、还有几分冲动，加起来就是爱情。”
“但是爱情，有时候是有比较的。”
“我对你心动和冲动，对别人从来没有过。”
关子墨声音嘶哑地说道，就这样拥着她在怀里，不肯就此离去。
“那么……你要对我心动得久一点。”顾则笙低下头，声音小小地说道。
“一辈子。”关子墨点头。
“你这个人呀……就是说得太好听了，总让人不敢相信。”顾则笙见他一脸真诚的样子，不禁又笑了。
虽然心里的不安并没有因此少一点，却又觉得人这一辈子，不知道能遇到几次爱情。更不知道哪一次是真的、哪一次是假的。
如果爱上一个人，那就给自己多一点机会，试着去付出、试着去相信、试着去相爱。或许，失恋、痛苦、为爱疯狂，都是得到爱情的代价。
做好了准备，似乎也没什么可犹豫的。
顾则笙主动抱紧他，将身体紧紧的依在他的怀里，半晌之后，才慢慢的站直身体，仰起头看着他说道：“关子墨，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人？你有爱和不爱的自由、我有信和不信的自由，干嘛要求你呀。”
“不烦。”
“我喜欢你的要求。”
关子墨柔声说道：“因为爱着，所以才会要求对方回应。因为不确定，才会需要对方的承诺来证明自己的爱不是单向的。”
“这都是你发出的爱的信号，我当然不会烦。”
“顾则笙，你知道吗，爱情里最怕没有声音、没有要求、或者假装没有要求。”
说到这里，关子墨的眸色黯淡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又似是不愿意深想，只是稍许沉默之后，便在嘴角扯出一弯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真的，特别喜欢你向我提要求、要承诺。”
顾则笙咧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一脸娇憨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拉勾？”关子墨将手伸到她面前。
“装幼稚！”顾则笙用力将他的手拍下去，脸上却是忍不住的笑。
“我真相信这个。”关子墨直喊冤，拉起她的手完成了一个不算太标准的拉勾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