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则笙找到做代理FC库存产品代理的同事，让他们在陈姐的咖啡厅做联合销售。咖啡厅专门整出一间房，按照贵宾休息室的方式进行装修，放了些舒适的沙发、躺椅，随意的摆放着一些美食、咖啡、花艺、时尚、化妆类的杂志。
在靠窗的地方，放了一个床前塌式的长椅，上面铺着白色的长绒毛毯，然后将各种化妆品随意的放在上面，呈现出一种又高档、又随意的矜贵感。
当然，能到这个屋子里来等餐的客人，都是在陈姐咖啡厅消费达到一定金额的老客户。其它临时客户，则没有这个待遇。
至于如何让所有客户都知道，咖啡厅还同时销售化妆品，顾则笙则建议在餐单上做单品推荐，每半个月换一次餐单，一个月重点推两款产品。
这样既有主推品、又让顾客知道了店里的连带销售产品。
所以最后餐单设计，也成了顾则笙的活儿。好在她现在也没有工作，陈姐又承包了她吃饭的问题，有时间不缺钱的情况下，她也就自觉的受陈姐的差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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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餐厅？”已经吃了一个多月打包午餐的关子墨有些忍不住了。
“嗯，帮老板娘设计装修/产品展示间、设计每个月的餐单。”苏谨点头。
“她就准备这样颓废下去？”关子墨不禁伸手扶额，心里是又气又恼又心疼：“她精神情况怎么样？”
“看起来还好，每天还挺乐呵的。脾气也变好了，见谁都笑眯眯的，很少发脾气。”苏谨小声说道。
“知道了。”关子墨烦躁地摆了摆手，示意苏谨先出去后，拿起手机调出她的号码，想了想，又按掉电话，拿了车钥匙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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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好，请问有预定吗？”
“好的，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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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子墨到陈姐咖啡厅的时候，看见一身长裙的顾则笙正的招呼客人，脸上浅笑，还有几分没进入角色的抽离感，只是脱离职场后的生活，让她身上的锐气全无。
那种轻缓的温柔，放得太低的姿态、小女人式的温柔，都让关子墨感觉到陌生。
返回来的顾则笙，轻易的看到了站在那里直直的看着她的关子墨。
她在微微一愣后，下意识地冲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欢迎光临。”
“准备一直在这里吗？”
“喜欢这样的生活？”
关子墨轻声问道。
“我……”
“不好意思，我先去招呼客人。”
顾则笙正准备答话，抬眼看见有客人招呼让拿酒，便快步走了过去。
“先生，这是酒单。”顾则笙快步走到收银台，拿了本酒水单走过去。
“就刚才这种，给我们再开一瓶就行。”那人顺手挥了一下，顾则笙手里的酒水本没拿稳， ‘啪 ’地一声跌在了地上。
那人受惊似的，一边起身一边道歉，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将面前的酒杯扫在了顾笙的身上，珍珠色的缎面长裙顿时被染成一片腥红，又难看、又尴尬。
“干什么！”关子墨快步走过去，脱了外套扔给顾则笙后，伸手将那人一把推倒在椅子上，抬脚就要踹过去，却被顾则笙拉着后退了一步。
“你别乱来！”
“李佳，你过来收拾一下，给这位先生加两个菜。”
顾则笙扬声让旁边的服务员来处理，她则拉了关子墨去收银台里面。
“怎么不是故意的、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关子墨恼声吼道。
“我先处理一下，你别多事。”顾则笙将大衣塞回到他怀里，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抽了几张纸擦腹前的酒渍。
关子墨阴沉着一张脸，拉着她轻车熟路绕到后门走了出去：“回去换了吧，都这样了，哪里还能穿。”
顾则笙被他拉着回到楼上后，这才用力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回来，勉强扯了下嘴角，声音低低地说道：“我上去换衣服。”
说完就转身快步往上跑去。慌张的样子，远没有在咖啡厅初见时候的从容。
关子墨心绪微动，目光从屋里各处缓缓扫过：厨房里的器具都收进了柜子里，橱柜台面上干净得空无一物。餐厅的桌椅、客厅的茶机台灯，全用棉布盖了起来，像是随时要搬家的样子。
关子墨又走进顾予箫的书房，桌子、床也都用棉布盖了起来，只余两个大纸箱很突兀的放在被布蒙着的书桌边。
关子墨知道那是自己存放在这边的物品，扯唇苦笑了一下，返身回到客厅，在唯一没有被盖起来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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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家里的厨房已经很久没有用了，没有茶水招待你。”顾则笙换了一条深灰色亚麻长裤、一件薄荷绿的粗织毛衣从楼上下来，被透过楼梯阁窗打进来的阳光笼罩着，年轻的脸庞上显出温柔的青春之色，虽然张扬不再，却也灵动轻俏，让人见之心喜。
“是准备要搬家吗？”关子墨从沙发里站起来，目光扫了一圈那些被收纳遮盖起来的物品。
“是啊。”顾则笙点头，却没有更多的解释。
“和新工作有关？”
“新房子找好了？”
关子墨温声问道。
“正在找。”顾则笙的回答依然简短。
见她轻言淡语的模样，关子墨心里只觉得无可奈何，只得说道：“搬家的时候通知我。”
“好。”顾则笙点头。
“化妆馆的项目已经进入投标环节了，真的不参与了吗？”关子墨叹息着问道。
“不参与了，做一个普通的居民，到时候拿点补偿、或者租金就离开，其实挺好的。”顾则笙轻扯了下嘴角，轻声说道。
“以前的顾则笙，可不是这样的。”关子墨皱着眉头看着她：“FC的事情在业内的影响我都知道，但那又如何？人在该任性的年纪选择成熟，是对年轻的亵渎。”
“那件事我不后悔，但再遇到相同的事情，我再不会那么做了。”顾则笙轻声说道：“任性的代价，是社会性惩罚。这一次我接受，但我不想再为自己的任性付出更多的代价，我也付不起。”
“如果付得起呢？”关子墨问道。
“没有如果。”顾则笙微微笑笑，轻声说道：“我是个特别能接受现实的人。”
“则笙，既然你说到接受现实。”关子墨温声说道：“现实是，每个人都不是座孤岛、每个人都不会独自面对社会。”
“就像你现在，你找到陈姐的咖啡厅做你的缓冲区。那么，你还可以找到顾予箫说你的新计划、也可以找到我，与你一起创造新的现实。”
“一个人面对、和一群人面对的现实是不同的。”
“……是。”顾则笙想了想，轻轻点头：“谢谢你。”
“所以呢？”关子墨皱眉。
“我会借助身边朋友、亲人的帮助，在现实中找多一些可能。但……”顾则笙敛下眸子，沉默了一会儿后，抬眼看着他说道：“不太适合找你，对吧。”
“……我认为没什么不适合。”关子墨沉声说道：“当然，如果你这样认为，那也无妨，你直接和公司的hr联系、进什么部门、做什么项目，我一概不过问。”
“呵……”顾则笙轻笑出声，又轻轻摇头：“关子墨，有一点我还是很清醒的，如果你不是唯尔的老板，你们hr凭什么理会我？”
“你刚才说的接受现实呢？”
“既然我们恋爱一场、既然我是唯尔的老总，这些关系都存在过，你就该接受它。”
“既然我还爱着你、既然你也还爱我，这爱情既然存在，你就该接受它。”
“我们选择了放弃恋人的关系，并不代表我们要否认爱情的存在。”
“这才是真正的现实。”
关子墨沉眸看着她，冷冽沉静中带着几分温柔、又带着几分气恼。
“我……”顾则笙的脸色不禁一变，原本艰难维持的淡然笃定，被他的几句话击得全面崩溃。
那些自我催眠的伪装、那些故作无谓的轻松，都化作被他当面揭穿的狼狈。让她又难堪、又慌张。
“因为爱着，所以我没办法看到你对别人低声下气、不能忍受你看别人的冷眼。”关子墨沉着脸，恼声说道：“你不理我没关系，但你不能受其他人的气。”
“服务业就是这样，我没觉得自己受气。”顾则笙轻咬着下唇，看了他一眼后，径直走到顾予箫的书房，吃力的搬出一个纸箱扔在客厅，再进去搬另一箱。
“你不是要搬走了吗，这房子我现在就租下。”关子墨大步走过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了一边。
“不租给你。”顾则笙直直地说道。
“则笙，如果做服务员是你喜欢的事，我没有任何意见。但你既不喜欢、又不擅长，你天天在那里浪费时间、消耗青春，我不想看到你这样，我会心疼你知不知道！”关子墨大声说道。
“喜不喜欢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擅不擅长，也无须你评价。”顾则笙声音低哑着，看了他一眼后，又转身往外走去。
是的，不管他是温柔的、还是霸道的，在他面前，她总是倍觉压力。
“我不许！”关子墨伸手将她扯了回来，双手将她圈在怀里，恼声说道：“如果你父母还在，他们也会不许。”
“没有如果。”顾则笙低声说道。
“则笙，别糟蹋自己。”关子墨低低地叹了口气，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住了她……
“喂－－”
“关子墨！”
“你放开我。”
顾则笙低声吼着，脚重重的踩在他的脚上，他圈在她腰间的手却纹丝不动，就像长在了她的腰上一样。
“关子墨，不许……”顾则笙含糊的低语着、心里挣扎着，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不对的，但无论是她的犹豫、还是他的力量，都让这挣扎显得软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