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所以是意外，就是你绝对想不到。
就像上次，谁会想到风头正劲的化妆馆，会突然被人砸；顾则笙最得意的玻璃展柜会成为他和姜闻的夺命武器，最后成为他们婚姻的障碍。
他虽然斥她胡说八道，但想起那次的事情，心里不免仍有戚戚。
见他紧张又认真的样子，顾则笙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结婚吧，何必为难自己又为难他，就算他心里还有姜闻的位置，人这一生，又怎么能找到一个人，心里一片空白只留给你。
她执着的简单、执着的唯一，其实是可遇而不可求。她以前不明白，在故宫走了一圈后明白了。
如果有一天，他仍然看重于姜闻，那时候就再离开吧。也不过拿几年时间去赌个未来，不算太有信心，却也相信不至于一败涂地。
姜闻总说他只看中她的年轻貌美，好吧，如果这是优势，她就好好的利用，趁着年轻这几年，好好的爱吧，或许真的能赢了一辈子……
*
谁不是喝酒喝到吐
谁不是爱人爱到哭
谁不是真心它从有到无
可是那记忆却无法消除
谁不是害怕夜归路
可是却整夜不归宿
谁不是傻傻的拼命守护
善解人意的孩子最后都输
都被爱辜负
……
《谁不是》/by金池
*
年三十的夜里，路上与郊外的风景区都没有人。关子墨这一路的车开得顺畅，到达目的地后，更觉得天地间空旷得让人有种意得志满的豪气。
“到了。”关子墨将车停下，扭头去看顾则笙，却发现她的表情异常的严肃，甚至还有一些悲切。
“则笙，想到什么了？”关子墨将车子熄火后，伸手拍拍她的脸轻声问道。
“啊？”
“到了？”
顾则笙下意识地坐直身体，将有些失焦的目光看向关子墨，见他紧张，便咧嘴一笑，凑唇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想到做老婆可能和做女朋友是不一样的，有点儿紧张。”
“撒谎。”关子墨的眉头紧紧皱起来。
“你有一点特别讨厌，就是总像自己很了不起、很能看穿别人的心事一样。”顾则笙轻叹一口气，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脖子，轻笑着问道：“到底要不要放烟火嘛！”
“你的意思是，可以看穿、但不能说穿。”关子墨无奈地笑笑，低头在她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后，转身推开车门下车。
“看穿不说穿，才是做人的大智慧。”顾则笙也推开门下车，惦着脚尖半趴在车顶，看着对面的关子墨笑着说道。
“行，我继续修练大智慧。”黑暗中，关子墨隔着车顶直直地看着她。她原本明亮的眸子依然清亮，只是莫名带着些淡淡的思绪，总像心里有什么结解不开。
只是……她不愿意说就算了吧，时间终会解决一切问题。哪怕时间将爱情冲淡、也必能将她的心结冲散。
*
两人从后备箱将烟花搬出来在稍远一些的冰面一字摆开后，关子墨将引子一一挑开让它竖起来，然后对顾则笙说道：“你从那边、我从这边，一起点。”
“好。”顾则笙将点好的香递一支给关子墨后，重新跑回到烟花的另一边，大声喊道：“开始啦。”
“开始吧。”关子墨回了一个OK的手势后，两人便开始比赛谁点得更快。
倒不是关子墨不肯让着顾则笙，只是在两人都点燃第一个烟花后，那冲天而起后在空中绽放的绚烂，一下子便将顾则笙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她便只顾举着手里的那根香，仰头看着那烟花在空中炸开后又喧嚣着落下，熄灭后的火星打在冰面上，又是一阵轻烟散开，美得如仙境如画卷。
关子墨抬头看着她，温柔地笑着，他从容地将余下的六个烟火全都点燃后，朵朵焰火升腾到最高处后齐齐在高空绽放，远远看去，就像是银河里撒下的一片银花，清冷中透着艳丽，美得如梦似幻。
关子墨从身后将顾则笙拥进怀里，与她一起抬头仰望向天空，如此美景之下，只觉得人生因为她、因为爱情，而变得圆满。
后面还有各种各样的小东西，什么摔炮、手摇烟花、手扔响炮，两个加起来五十几岁的人，玩起这些小孩子玩意儿却不亦乐乎。
比起开始那场盛大而美丽的视觉盛宴，反而这些小东西带给人的快乐更持久。至少，看到手里燃烧的火花、听到脚下响起的炸裂声，不会有烟花易冷的凄凉。
*
“好重的硫磺味道，会不会污染空气？”拍拍双手，顾则笙问关子墨。
“有一点儿，还好这边空旷，几阵风吹过后就好了。”关子墨拿了湿纸巾帮她将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干净后，又伸手捂了一下她冻红的鼻头。
“冰上这些要处理掉吧？”
“唉，放的时候好看好玩，放过后总是一地狼籍、破坏环境。以后不放了。”
顾则笙踢了两下脚下的垃圾，又抬头看向远处，想着要怎么收拾。
“集中到一处就行了，白天有环卫工人来处理。过年总得有过年的气氛，环卫工人和路人看到这些热闹的痕迹，心情也是好的。”关子墨微微笑笑，拉着她回到车里，打开空调后，拍拍她的脸说道：“先暖和暖和，再下去收拾现场。然后我们去丁香湖西岸，杨洋的攻略里说，那边是看日出的好地方。”
“他又说森林公园好来着。”顾则笙将手放在热风口吹着，边说道。
“因为知道你懒吧，怕你去了不肯上山。”关子墨笑着，见她手离风口近，便又拿了手霜帮她涂上。
“爬山看日出，是有些不合算。”顾则笙点头，看了看手后又说：“一会儿收拾外面，又得洗手擦手，现在就不用擦了。”
说完便拉了外套重新穿上，边推门下车边说道：“现在就收拾吧，一会儿太暖了，就不想动了。”
“懒人的借口总是特别多。”关子墨不禁失笑，下车去后备箱拿了早准备好的中号平拖和一对一次性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