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亲戚？”
苏谨默默地放下电话，将余光从姜闻身上收了回来，缓缓翻开姜闻刚才放下的文件夹，收起八卦的心思，开始认真地看文件。
但她明显感觉到站在旁边的姜闻久久没有离去－－难道她打算一直站在这里，等她弟弟出来？
苏谨只觉得头皮发麻，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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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哥。”姜吾进门后，见肖安娜在里面，便没有直接说事儿。
“先坐，等我两分钟。”关子墨指了指沙发，重新回到窗边的桌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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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第二套方案吧。”
“山野绽放？嗯，用无声绽放的画面，引发对片子的配乐和产品的联想……我知道了，我再计算一下时长，最后想加一个产品的镜头。”
“好。”
“我先去做方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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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吾原本半倚在关子墨的办公桌旁，听着关子墨与肖安娜的对话，看着他清贵儒雅、权威笃定的样子，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对于姜闻说的那些话，他心里其实是认同的。
即使关子墨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与他和姜闻相同的生活环境，吃着奶奶做的一样的盒饭、呆在充满麻将香烟的屋子里、听那些叔伯邻居的江湖粗话，但他从小就是不一样的。
他与那环境格格不入，却又泰然自若。他身上从来没有江湖气，却也能与那些粗鄙的社会混子相处甚好。
那时候一个肥头大耳的叔叔还拍着他的脑袋说：小吾，你学着点儿关子墨的说话走路，还有他穿的衣服也好看。这身贵气，好看。
他还真的有模有样的学过一阵，却被同伴们嘲笑了，回家就把那些贵得要死的衬衣、毛衫全扔了，还是穿他的运动衣来得自在。
关子墨似乎从小到大都这样，其实没怎么变过。他不知道，在姜家寄居的那几年，对他到底有没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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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什么了？”关子墨问话时，递给他一瓶可乐。
“资料都在U盘里。”姜吾接过可乐，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关子墨：“情况有些复杂。”
“到这边来，你慢慢说。”关子墨伸手拿了电脑，与姜吾一起走到窗边的会谈桌处坐下。
“那里的房子原来是租界，解放后就收了回来，一直是公务人员和公办机构在用。再后来历史手续都清楚后，一一通知原有的房主回去。但有的人不敢要，没去办手续；有的人当时就跑了，根本就找不到；极少部分去领回来了。”
姜吾喝了一大口可乐后，继续说道：“找回来那些，有的自住、有的出租；没找回来那些，就当公租房给租了，市里象征性地收点儿租金，便宜得很。原来公办机构在用的，就继续用着，也不用交租金，反正赚了钱也是公家的。就这么个情况。”
“嗯。”关子墨将U盘里的资料复制进电脑后，边看边问：“所以如果我们要租，得同时找公租房东、和个人房东。个人房东和廉价租户得出不同的安置政策？”
“我看是这样。”姜吾点头：“那片房子吧，一直有人看中，总是去闹，打砸什么的都是平常事。多是打砸那些自住户，并不管租户的。”
“都是些什么人？”关子墨问道。
“有正经做企业的，找了市里去谈，当然没谈下来，就罢了。还有房地产商，找了道上的去砸去闹，还强拆过几次，不过那房子好看、又有历史，政府保护的，就没拆成。”姜吾说道。
“看来想租，还有点儿难。”关子墨边看资料边说道。
“现在有个转机。”姜吾很快喝完一瓶可乐，伸手抹了抹嘴后，倾身靠近关子墨，一脸严肃的说道：“现在市里想整体出租，希望有租户能将那片房子整体规划一下，最好能尽量保持原有的外观，内部就无所谓了。因为现在各家租各家的，街面太乱了。市里统一修缮吧，出钱出力不说，个人租客怕涨房价，不同意修；门面租客说千店一面没有特色，也不同意修；这可让市里为难了，上面有要求、群众工作做不通，得想办法呀。”
“办法就是请人来闹？”关子墨不禁失笑。
“也不是请人闹，就是有人要闹，他们就睁只眼闭只眼的不管，有机会整租出去，他们的难处就全都解决了。”姜吾压低声音说道：“正好，最近看中那片的是一家地产公司，请去闹事儿的，正好是我一个兄弟。”
“哦？”关子墨的目光在原处停了几秒后，抬头看向姜吾。
“嘿嘿，就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不是兄弟……”姜吾突然觉得自己说话太江湖气了，连忙改口。
“发小不是兄弟吗？”关子墨笑笑说道：“所以现在的困难就是住户，并不是市里？”
“是的。”姜吾点头。
“你发小有说那家公司，后面的计划是什么吗？就这么反复闹下去？要是拖过了黄金开发期呢？”关子墨问道。
“有几家丁子户，找律师找公安了，市里舆论压力有些大，所以他们准备来点儿狠的。”姜吾小声说道。
“怎么狠法？”关子墨的眸色一凝，语气瞬间沉了下来。
“关哥，都不关我的事，我发小……也是讨生活嘛，靠这个拿工资的。”姜吾一看关子墨变脸，连忙撇清自己的关系。
“我知道。”关子墨的脸色缓和下来，起身回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姜吾：“周杰伦演唱会的票，五张，和女朋友、兄弟们一起去看。”
“我没有女朋友。”姜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
“那就和男兄弟、女兄弟们一起。”关子墨哈哈一笑，将信封拍在他手里：“我想着你买了鞋子也不会让我打款，干脆弄几张票给你。”
“谢谢关哥。”姜吾嘿嘿笑了几声，大大方方地收下了演唱会的票，然后回到桌边坐下，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那边公司给我发小他们施压，让来点狠的。但房子外观又不能破坏，所以他们准备弄些活物扔在院子里，把楼上的住户困住，楼下门面也招不来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