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妤一惊,猛地有些站立不稳。只看见医生急急的推着母亲赶往手术室。
她连忙跟过去,却被医生拦在门口嘱咐道:
“安小姐,现在情况紧急,您帮忙联系下运送心脏供体的救护车。我们必须马上开始急救手术……”
“如果供体还不能及时送来,你母亲可能就危在旦夕了!”
“好…好…我马上联系…”安妤声音颤抖的应道。她一遍遍的拨打着电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那头传来的依旧是机械的电子女音。
快接啊!快接啊!安妤不住的祈祷。正焦急时,屏幕上一条新闻弹出。
她本不欲理会,却不经意,被上面的文字刺痛了双眼……
“据本台消息,本市一辆救护车和私家车相撞,现场一片狼藉,后续情况还在进一步跟进中……”
安妤胸口强撑的那股气突然消散,手脚变的疲软无力,目之所及皆是天旋地转。
恍惚间,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她踉跄的奔过去,却只看见满脸肃穆的医生。
“怎么样了?我母亲怎么样了?”凌乱的语气夹杂着哭音。
“安小姐,对不起…”
“是急性的心肌梗死,如果供体及时送来立刻手术,还能转危为安,可……”
“很抱歉,您节哀…”
医生集体鞠躬,好像还在说着什么,安妤却听不到了,她仿佛被夺走了元神,只剩一副摇摇欲坠的躯壳。
眼前也变的越来越模糊,终于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倒下……
……
醒来时,中午的烈日已坠入西方。漫天的彩霞染就血一般的颜色,绚丽又悲凉。
安妤按压着骤然疼起来的胸口,哀莫大于心死。
助理小夏推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昔日美丽脱俗的安影后,满目哀戚,心如死灰的躺在病床上。
她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意扬起笑脸,到病床前安抚道:“安姐,没事的!医生说你是悲伤过度而晕过去。没什么大碍的!”
“可是小夏,我没有母亲了,我该怎么撑下去啊?”看到这个从出道就陪着自己,胜似亲人的助理。
已经哭到沙哑的安妤,轻声喃喃道。
“安姐,你要撑下去啊!”想到什么,小夏的目光坚定起来。“和救护车相撞的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我下午去了趟警察局,看到肇事司机。他刚开始宣称就是个意外,不小心撞上的。”
“后来敌不过警官的刑讯逼问,屁滚尿流的交代了——有人花200万买他去撞救护车,故意阻碍医生将心脏供体送往医院!”
“而那个人,安姐,你也是认识的!”
安妤浑身发抖,美丽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愤怒。她红着眼,竭力平静的看着小夏。
“是谁?”
小夏顿了顿:
“时安!”
安妤脑海里忽然闪过那通电话,时安受到冷落而打电话威胁自己。她当时没当一回事,如今想来罪孽果然到了。
母亲的死她也有一份责任,为什么她不能再细心点,为什么她的防备心不能再强点!
明知道时安不是好人,为什么就不知道防患于未然呢?
安妤悲痛的咬着唇,双手越握越紧。尖尖的指甲划破掌心,流出大颗大颗的血珠。
小夏见此,连忙扑过去扒开安妤的手。她哽咽的劝道:安姐,你要振作啊!”
“现在我们知道,阿姨的死是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伤害的。我们应该还阿姨一个公道,让罪人受到惩罚!”
“你说的对!”安妤拂掉眼角的泪,目光坚定。“应该让罪人受到惩罚!”
病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安安在里面吗?”未见其人,一道急躁的男声率先响起。
蒋玉良推门而入。
陪同的医生微微向安妤低头抱歉道:“安小姐,蒋先生得知您晕倒后很担心,非要催着要来见您。我们拦不住,您看?”
“没事,你出去吧,我刚好和蒋先生有话要说。”安妤抬眼,看着医生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医生离开后,蒋玉良到病床前坐下。“你还好吗?”他心疼的看着面前这个昔日的爱妻,想要牵牵她的手。
“你觉得呢?”安妤抬手躲过,讥诮的看着他。
蒋玉良的手顿在半空,那张商战时,面对明枪暗箭都不动声色的脸,慢慢爬上无数的痛苦与纠结。他声音暗哑道:
“事情我都知道了,阿姨的事我很抱歉,我会补偿你的,怎么样都可以!”
“时安现在被关押到警局,不取得你的谅解会坐牢的。她这次那么任性,我会惩罚她的。但坐牢这么苦,她肯定受不住,所以……”
“呵!间接杀人说成任性。蒋先生原来不是来探望我们安姐,而是来当说客的啊!”旁边的小夏愤愤不平道。
安妤按住激动的小夏,平静的看向蒋玉良:
“蒋先生,我只好奇一个问题,你的白月光小姐是怎么知道我母亲所处的医院,以及准确的手术时间呢?”
刚刚安妤一直在想,母亲所处的是一家高档私人医院,隐私保密性极强。绝对不会泄露病人的身份信息,和手术行程。
知晓母亲今天手术的不超过两人,那么时安是怎么知道的呢?看着匆匆赶来的蒋玉良,安妤有了结论。
蒋玉良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他踌躇道:
“昨天医院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时安在旁边,我没有瞒她。但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