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十九
译乐2021-05-13 09:184,183

  这里就能看到邪恶之气了,阴暗,不见天日的一片沼泽,里面长满了七扭八歪的奇形怪状的树,似乎是因火灼的痛苦而扭曲的梭角分明。

  “在这种地方,马是不能骑的。”梦蝶说,“所以我们必须去租船。”

  这很容易,出口外面就是一个小码头,一群穿着蓑衣的船夫在等活。津鸿找了一个,问他能不能送我们去城外的山上。津鸿看来在和他砍价,砍到最后,津鸿招呼他们上船,同时还说他要了五锗!

  进入沼泽地深处,居然有无数的孤魂野鬼在林子中游荡,那几匹马看得直哆嗦。李桥的马看来还是喜欢沉默,不过也可能是被吓的。

  “这些魂的归宿还没解决呢?”梦蝶问船夫。

  “没办法,朝野不给说法,他们也去不了地狱。”

  “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李桥说的好像是尤里。

  船夫艰难地向前撑着船,比蚌的速度快不了多少。那些游魂也围在船边,好奇地看着铁墨背着的两把刀。

  “王上对鬼族一向不喜欢,处处刁难。以至于有一天我听见他们在商量灭大兴帝国的事。”

  四个人相互看看,都笑了,这下又多了一支力量。

  不知是过了多少个小时,他们看到了城,城墙中挂满地衣,石缝中还伸出一些很顽强的小树。

  “现在封城,不能进出。那边山上有个小村子,我可以送你们去。”说着就把船向山那边溜过去。那是这第五层唯一的一片旱地。

  “交了五锗都进不了城,真是……”津鸿一上码头就不住地抱怨,这个村子说白了也不错,比沼泽里强多了,而且住店也便宜,一晚上一个人零点七锗,相当暧和舒适。

  等到睡下了,才发现他们这么便宜是有原因的。窗外的风吹起来很阴森,还不时有野鬼扒在窗台上讨食。这么让鬼吵了半宿,津鸿就爬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你干什么?”李桥问道。

  “去找我的信徒,他们就在这座山上。”

  李桥一听这话,也起身下地,跟着津鸿走出门。外面很黑,但那些鬼的身子散发着绿光,能让人看清脚底下的路。不久,李桥看见了火光,津鸿也看见了,他们顺着火光的方向走去。那是一个山洞,一群人围着一堆火,足有二三十人。那群人看见了津鸿,都惊讶地看着他们,嘴都合不上了。

  “力将……力将他回来了……”人们都站起身,一个个都有两米的个头,比李桥高出三十厘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两个,看得李桥心里直发毛。

  津鸿拉着李桥,走到他们中间,扫视着他们。“你们……只剩这么点人了吗?”

  “是的……”一个看起来年岁己高的人说,“……只剩下二十七个了。但比毒将的信徒好,他们都被尤里杀光了。”

  “这样……”津鸿抒着下巴,锁起眉毛,“这尤里还真是穷凶极恶。”

  “您……为什么回来了……”又一个人问。津鸿看看他说:“我是来杀尤里的,这是我的朋友,相当历害。而我来找你们的目的是想得到你们的帮助。”

  他们都不说话了,看来对尤里他们是十分恐惧的。

  “你们……难道不想为你们的朋友报仇?”

  又没人说话,一片可怕的沉默,只有火舌舔食木柴的声音。

  “说真的,我们没有这个能力。”一个人说,“雷将因为背叛朝野,被尤里监禁。他的信徒一万多人去救他,结果不到半小时,就一个都不剩了。”李桥听着都发抖。

  “真的没关系!各住!”津鸿有点发怒,“我们联系上了鱼人,有它们你们还怕什么?”

  “有那样的军队你们还需要我们?”他们对力将的忠心竟湮灭的这么快。

  津鸿两手紧握,咬牙切齿,这群人居然是这样的。“说真的,你们都不该到这里来,太危险了,可能会有来无回。”津鸿看来真想把他们抓在手中,撕碎!把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撕碎!扔进海里!

  “你回去吧,我们说什么也不会帮这个忙的。”一个人发表了最后通谍,但津鸿仍是紧握拳头,对他们怒目而视。那些人都叹了口气,又围在火堆周围,那些冷漠的背景映在津鸿的脸上。

  李桥看看津鸿,他的怒火己压制不住。想想也是,他们是自己的人,自己为他们做了那么多的事,可到头来却什么忙也不帮你。这场短暂的谈判就这么崩裂了。

  走出那个山洞,洞外仍是乌云遮天,游魂到处游荡,“要我们的事是场电影的话,我一定把这一段掐了。”津鸿愤愤地说。李桥也做不了什么,也只是叹了中气,领着津鸿回到了旅店。

  第二天,津鸿还是绷着脸,怒气未消。

  铁墨说今天走不了,村子被封锁了。虽说现在冲出去不要紧,反正下一层就是目的地了,身份暴露了没关系,可现在又不通船,要飞或者瞬移津鸿都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所以也只能再等津鸿学法术学好了再说。但铁墨说要教津鸿法术时,津鸿又对他努目而视,好像要吃了他似的。

  铁墨向李桥怎么回事,李桥就把当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可真是个小心眼的人。”铁墨小声说了一句。

  这一天也没见津鸿换个表情,李桥真怕津鸿的脸痉挛了或抽筋了,换不了表情了。

  到了中午,津鸿才算有些消气了,跟着铁墨去学瞬移了,为了慎重起见,李桥也去,梦蝶也跟在后面。这山上正好有块空地,是练习的好地方。

  “好了,我上次说过,瞬移的要点是快、静、稳,不快的话和跑是一个速度,不安静的话会刺破你的耳朵,而不稳当,等你移过去后就会发现自己缺胳膊少腿。”

  “你和我说过三十多遍了。”津鸿不耐烦地说。

  “这么说的话,你应该是会的,来移一个。”津鸿转了一圈,就一闪,消失了,又出现在空地的另一边。

  “看样子是不错了。”梦蝶评价道。“不,还差很远呢,”铁墨说,“我看出来了,他这么点法力移不出多远。我想是不是给他做一个法印?”

  “这事你随便,”李桥说,“如果流血过多休克了的话,我们可没法治。”

  “说真的,他这体格做法印还很难。”铁墨打量打量他,“他的力量很大,大到无法想像。但这意味着他天生就不能精通法术。”

  铁墨想了想,决定给他做一个。让津鸿脱下上衣,他也乖乖地照做了,露出他那浓缩着精华的上身。

  “这身子骨也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梦蝶感到不可理解。这边铁墨咬破了食指,殷红的血流了出来,典形的忍者。接着又忙起来,在津鸿的后背上画了个封印,几个蝌蚪似的东西,外面围了一圈符字。

  “忍者的血这么充足呢。”梦蝶赞叹道。这边,铁墨又舞起手指在那个封印四周,写上了难以明白其意思的符字,放射形排开,一条一条中间,也写上了一些符。他写的很是用心。过了好一会儿,才全都写完。接着,向后退了两步,双手又叠在一起,对着那个封印。

  没一会儿,那几个蝌蚪似的东西转了起来,那些符字也向封印中间挤过去,消失了。那三个东西越转越快,津鸿的表情越来越痛苦,看来这不是什么好忍受的事。没一会儿,符守就都消失了,封印也渗了进去。津鸿书己大汗淋漓,顺势就躺在了地上。

  “怎么没成功啊。”李桥问,铁墨也无可奈何,“他身体里好像有类似灵兽的东西,不让任何法术伤害他。从形状来看,像是个乌龟。”“那叫玄武吧,”李桥说,“四圣兽之一,我是认为有那种东西。”

  “反正让他学会三千米瞬移是不可能了,我们只能等奇迹了。”铁墨叹着气说。

  李桥向昨晚去的那个山洞里看去,有两个人正向这边看。

  李桥把津鸿背回旅店,他仍然睡着,打着呼噜,不像是经常失眠的人。

  “这家伙,可不是个一般的人物,”铁墨说,“他在以后会是张然的左膀右臂。”

  “可我就不明白了,”李桥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服气,“那个能把金创药炼成毒药的人能当王吗?”

  “不知道,”铁墨耸耸肩,“但李龙和李石林一定会有自己的理由。”

  “以貌取人?”

  “别这么想,李桥,”铁墨说,“我不是打击你,说真的,如果李龙是以貌取人的人,你恐怕连涉政王也当不上。”这可真是一句不愉快的话,李桥满脸的惊讶。

  “你可真行,和李龙是一个腔调。”

  “他是你父亲,”铁墨纠正道,“我说你为什么是这种性格,不让任何人站在你的头上。”

  “不是任何人。”李桥说,“对自己的国家忠诚,是人的基本准则,而忠诚的表现就是忠君。可这二世与三世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是两个败类!

  “听这话,还是不让人踩在自己头上吗。”

  “不,”李桥说,“如果是你或者津鸿当王,我都能接受——至少你们比张然强多了。”

  “说真的,李桥,我觉得李龙还是很不错的。”

  “但那只是在经济上。你没和他靠得那么近当然不会知道,他连布防都不会,到现在还分不清主力和两翼。”

  铁墨也无话可说了。这时津鸿睁开惺松的睡眼,爬了起来,很朦胧的表情。

  “好家伙,终于醒了。”津鸿仍是那副表情,努力睁大眼睛,看看李桥和铁墨,但总也看不清,就又躺下了。

  “看样子睡的不错。不要打扰他了。”铁墨站起身,走了。李桥又看看津鸿,他竟然睁大了眼睛看着李桥。“醒得这么快?”李桥觉得不可思议。“不是醒的快是本来一直醒着。”他说着爬起身,听着,我要告诉你,稚魂也就是合枝帝国的王,她在这里。”“就是那个使木莲灭族的人?”“就是她。”

  津鸿接着说,“要是铁墨听见了,一定会发狂的。那个稚魂是个不可小视的角色。你知道和田吧?”

  “当然知道。”李桥想了想,“就是火之流的影,虽是个老头子,但没有人能打的过他。”

  “知道他怎么死的吗?这么厉害的人,稚魂上去,就一招,”津鸿拿食指在脖子上一抹。“杀了。”

  李桥倒抽了一口凉气,“而且。”津鸿说,“铁墨说过,他要亲手杀了她。”

  “那是找死。”“没错。她今年十六岁,是魔将之一,水将。”“水?”李桥的脑子飞快来的检索起来,那个七魔将封印,有龙、有蛇、有虫……没有水或者容器之类的。

  “在那个封印上,她的标志是一缕头发。”头发?没错,是有的,“可为什么水将会是以头发为标志呢?”

  “她是一个奇才,精通铁发功,据说她从不拿任何武器,就用头发,力扫千军,无人能挡。”

  “天啊……”李桥真想像不出那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在山上的林子里看见了她,虽只是一闪而过,但我可以肯定,就是她——”稚魂”

  突然门被打开了,让李桥和津鸿惊慌失措的是,门外站的是铁墨。

  “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铁墨走了进来,“我希望你能带我去找她,不就是铁发功吗,没什么可怕的。”

  “她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津鸿说,“你是杀不死她的。”

  “我也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们不带我去,我自己去找她。”说着,铁墨就转身走了出去。

  “喂,铁墨!”津鸿冲上去要抓住他,但铁墨拔出一把刀,对着津鸿,“你不用劝我,有仇而不报不是忍者的作风。”

  津鸿没说什么,就把手放在铁墨的刀上,铁墨要收刀,却怎么也收不回来。津鸿又用另一只手抓住刀,像弯竹竿一样把它弯了起来。铁墨吓的发抖,这可是玄铁的呀。

  “别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有人会比你更强。”津鸿又把刀扳过来,撸直了。

  “那我们会不会是稚魂外的人呢?”

  津鸿可没料到铁墨会这会说,这家伙真能钻空子。“哦,说真的,铁墨,我们可不能用命来堵我们和稚魂到底谁厉害。”

  “但怎么说也博一博吧。”铁墨无限期待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走了。而津鸿也无助地看看李桥。李桥叹口气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啥办法?走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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