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皱着眉看她,“你什么你?叫队长,把我撞疼了你还好意思瞪眼。”
“我……”
林风不可置信的盯住他。
这家伙真是几天前的萧白吗?感觉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个时候,潘安在外面敲了敲隔壁的门,“队长,沈彻叫你待会下去讨论一下战术。”
萧白瞬间正经起来,他隔着道墙,惜字如金的“嗯”了一声。
那声音低沉又悦耳,还自带几分说不出的威严。
潘安茫然地看了眼林风的房门,他怎么感觉,刚才那声嗯是从林风房子里传出来的。
不过,这些都和他无关。
潘安转身大步上了三楼,转眼就忘了那种小事。
房间内,萧白找了个椅子坐下,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一条胳膊枕在脑袋后,悠悠道,“我总觉得,平时在基地里太过严肃,对你们少了点关心,所以……”
“不。”林风预感到什么不妙,立刻插话道,“您是个合格的队长,不要再这样吹毛求疵了。”
萧白笑了笑,“我让你说话了吗?”
林风悄悄把手背在身后,紧紧握住拳。
她有十成把握,萧白肯定怀疑自己身份了,而且不仅仅是怀疑那么简单,或许他猜到自己就是小疯子了。
不然为什么赖在这里不走,说什么想关心队员,其实就是想套话吧!
见林风识趣的闭了嘴,萧白才淡淡道,“预选赛结束后,我想组织个活动,请你们每个人和家人一起旅游,怎么样?”
“不太好。”林风认真地摇摇头,“我的家人们都要工作,实在抽不出时间。”
“这样啊。”萧白面无波澜,又慢悠悠说了起来,“那你们天天坐在训练室里,运动的时间太短,为了大家的健康考虑,我准备安排你们做个体检。”
林风:“……”
尼玛!
这家伙还真是见招拆招。
连着两次,她总不能一直拒绝的太明显,林风想了想,故意露出惊喜的表情,“队长真是体贴入微,作为X的一名成员我太感动了,请问体检在哪天呢?”
大不了,那天把她哥换回来。
林风暗暗想着。
萧白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没想好,等到了那天我再通知你。”
说完,他懒洋洋地起身往外走。
林风攥着拳头,看萧白穿过露台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这个家伙!
绝对是故意的。
林风在心里低咒了声,随后上去锁了落地门,拉上窗帘转身坐到单人沙发上。
她拨通林肃的号码,低声道,“哥,我快不行了,你让倪灵姐出马吧。”
那边半天才传来林肃的声音,“行……”
挂断电话后,林风盯着对面那堵墙,一想对面住了萧白那尊佛,她就感觉脑壳疼。
苍天啊,为什么要如此戏弄她。
当晚,林风做了个噩梦。
梦里她打进全国比赛,站在颁奖台上接过奖杯时,王洛东忽然从台下冲上来,一把扯开她的外套,举着林风的手高声叫道,“她不是林肃,她是冒充的!”
主持人慌乱地扯开王洛东。
偏偏这时候,萧白当着众目睽睽的面,走到她面前低声道,“小疯子,如今打赢了全国比赛,你也没有用了。”
紧接着,萧白转身朝台下观众揭发她,“这是四年前的小疯子,她是个女骗子,诈骗了我一百万。”
台下的观众顿时陷入死寂。
在这浓浓的寂静中,林风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紧张地左顾右盼,随后竟被吓醒了过来。
林风冷汗涔涔,猛地从床上坐起。
她盯着黑漆漆的房间,左右无人,没有亮闪闪的奖杯,也没有屏息看热闹的观众。
原来是场噩梦。
林风极轻极缓地吐出一口气来。
再这样下去她真要被逼疯了。
谁能想到,随便加入一家战队竟然就是四年前渣男徒弟成立的战队呢?
孽缘。
林风摸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钟。
她没心思睡觉,抱着腿静静地把脸埋在里面,深夜,加上寂静的房间,很容易勾起人对往事的怀念。
林风把头埋得更低了。
她记得小时候,每天夜里就是这样失眠的状态。
那时候爸妈还没有离婚,她家也富裕得很,爸爸开了好几家公司,每天早出晚归。
不……应该说深夜才会回来,要么一整晚都不回来。
偶尔回来一两次,就会在夜里叫醒她妈,然后爆发整晚的争吵。
那时候爸爸只喜欢她哥,从来没正眼看过她。
每次回来,也只会给哥哥带点小礼物,把他叫过去询问最近在学校怎么样,成绩好不好。
而她哥呢,和父亲交流的同时总会提起她和妈妈,然后就遭到一顿训斥。
再后来,妈妈带着她搬出了那座大宅,在市区里租了个小房间。
有一天林风放学回来,在家里看见一个穿着时髦,脸蛋漂亮的女人,而妈妈坐在地上哭泣。
那女人转过头,朝她露出个亲切的笑,“哦,这就是你女儿啊。”
那时的她还不懂事,只从对方的话里察觉到一丁点敌意,于是抿着唇过去抱紧妈妈,除了这样做,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紧接着,那女人突然变脸冲她踹了一脚。
妈妈急了眼,扑过去和对方厮打在一起,那时候她哥来了。
再后来的事林风不愿去回想了,总之经过一场混乱后,那女人被送到医院里,她哥也伤得不轻,跟着住院了。
半个月后,她哥背着书包到了家里,从此再也没回过小时候住的那个大宅。
小时候林风不懂发生了什么,但心里觉得她哥是个英雄。
后来,她哥也始终保护着她和妈妈。现在她长大了,也该换她保护一次哥哥了。
林风下定决心,在她哥手伤恢复之前,绝对要留在战队里。
至于萧白……
林风默默地抬起眼,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她只是凭着感觉盯住对面那堵墙。
无论那家伙怎么套话,她坚决不承认就是了。
“唉!”
林风心烦意乱地下了床,在身上的睡衣外面披了层外套,踩着拖鞋朝落地门走去。
她拉开窗帘,露台上黑漆漆一片,隐约有呜呜的风声。
明天看来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