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知有些担心,不停地朝外面张望,“可别出事儿才好,夜儿怎么还不回来?”
做母亲的,始终会担心自己的孩子,哪怕徐文夜武功卓绝,也不例外。
徐青峰反而背着手,哼了一声,“他哪需要别人担心,倒是恒儿跟素素,人群杂乱的,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着,徐青峰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焦急,提脚就往门外走。
白凤知听了徐青峰的一番混账话,气的抓起桌上的茶壶朝徐青峰掷去,“徐青峰,你当真是好得很!”
夜儿同样是他的孩子,徐青峰这个人渣,在他眼中就只有徐恒。
茶壶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紧挨着徐青峰的脑袋擦过去,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徐青峰目龇欲裂,粗声吼道:“白凤知,你疯了!”
这个疯女人,竟然用茶壶扔他,真是泼妇。
二人对峙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舅舅,舅母。”
柳素素柔弱的声音传来,白凤知跟徐青峰才恢复表面和平。
徐青峰强挤出小脸,在看到柳素素身上沾了不少泥迹时,更是心疼不已,“素素,你受伤没有?过来,舅舅看看。”
柳素素偷偷瞄了眼白凤知,见白凤知脸上并无热络,冷着脸站在那,丝毫没有关心她的样子,柳素素接下来的话就更不好开口了。
索性徐恒上前帮她解围,“爹,素素没事,就是大嫂,不小心受伤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白凤知上前两步,直直的盯着徐恒,质问:“究竟怎么回事?玉儿怎么会受伤?”
一连串的问题砸向徐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徐青峰不满白凤知咄咄逼人,“你这话说的好笑,她向锦玉自己时运不济受了伤,关我们恒儿什么事!”
若是让嫡母知道向锦玉是为了表妹收的伤,嫡母肯定会怪罪表妹,想到这儿,徐恒避重就轻道,“具体情况你去问大哥吧,他们刚回沧澜阁。”
白凤知也知道今天在这几人嘴里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她冷冷的瞥了眼徐青峰,十分讥讽,“你不说话就闭嘴!”
徐青峰被白凤知堵得面红耳赤,白凤知现在才没心思管他,说完,脚下不停的往沧澜阁赶去。
到了沧澜阁外,才发现沧澜阁守卫森严,里面不仅有九夜庄的守卫,还有一群陌生面孔,观其气势,像是宫中,出来的。
领头守在门外的是刘峰,他神色沉重,眉目间闪烁着戾气,一看就不好接近。
得知长公主受伤的那一刻,刘峰心焦不已,他就不该听公主的话,保护了白凤知,却让公主遭遇了危险。
白凤知连忙上前询问,“玉儿现在怎么样?”
刘峰摇摇头,手指紧握刀把,松了紧,紧了松,暴露了他的不安,“不知道,现在百草谷的谷主正在里面诊治。”
百草谷谷主沈寇,一手医术出神入化,素有生人肉医白骨的美誉,传言只要有一口气,他都能救回来,虽然说法略有夸张,但不可否认的是白凤知放心了一些。
白凤知踏进沧澜阁,远远的就看见自己的傻儿子立在那,一动不动,好似失了神,背影萧索。
她看的很不是滋味。
“夜儿。”她上前拍拍徐文夜的肩膀,无声安慰。
徐文夜这才回过神,声音沙哑的喊了声,“母亲。”
从向锦玉受伤到现在,徐文夜滴水未进一直守在这儿,心中惶惶,生怕向锦玉出个什么意外,而此时距离沈寇进去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沈寇这人有个怪癖,给病人诊治时,从来不许外人观看,就算是徐文夜也不行。
白凤知只能陪着儿子一起等。
好在,一盏茶的功夫后,紧闭的雕花门终于从里面缓缓打开,露出沈寇有些疲惫的脸。
沈寇看上去五十来岁的模样,看上去很是文雅,穿着宽大的青色衣袍,很有几分世外高人的形象。
徐文夜赶紧上前,等候在一旁的刘川跟秋容也赶紧上前围住,竖起耳朵,焦急的看着沈寇。
沈寇身边的药童,赶紧张开手护着自家主人,“你们先让让,让我们家谷主先喘口气儿。”
沈寇轻轻笑笑,嗔怪的看了眼药童,“行了,庄主担心他夫人,我也不卖关子了。”
徐文夜不是不懂礼之人,赶紧请沈寇坐下,倒了杯清茶给他润喉。
喝了口茶,沈寇才道,“长公主之前可是中过寒魄刀的毒?”虽是这么问,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白凤知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寒魄刀毒是九夜庄的独门秘籍,玉儿怎么会中寒魄刀的毒?
莫不是?白凤知狐疑的眼神在徐文夜的脸上打转,意思不言而喻。
徐文夜没看到母亲奇怪的神色,他颔首,“对,玉儿之前是中过寒魄刀的毒,不过已经拔出了。”
沈寇摸着短短的胡须笑道,“这就对了,长公主之前的毒虽然解了,但到底伤了身子,再加上这次运功被人打断反噬,伤上加伤,这才昏迷不醒。不过也是不幸中的万幸,长公主的穴位与常人不同,偏离了一寸,否则,今日就是大罗神仙在这儿也救不了。”
一口气说完这么大一串话,沈寇拿过茶盏,喝了两口清茶,润润嗓子。
刘川最为关心的还是长公主现在的伤势,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长公主现在伤势如何?有没有危险?”
沈寇摇摇头,自信道:“幸好今日我在这儿,长公主已无大碍,不过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尽量不要动武。”
徐文夜对沈寇的为人很是佩服,今日沈夫人挑衅向锦玉,反被向锦玉打脸的事儿,沈寇不可能不知道。
但沈寇知道是沈夫人的错,他不会盲目护短,因为了解枕边人。
诊断完毕,白凤知亲自送沈寇出去。
徐文夜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向锦玉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总算不像刚才那样,呼吸微弱,让人看见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