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徐文夜站在牢狱的一间房子里。
这里既潮湿又寒冷，而且始终散发着一股怪味儿，已经许久没有人来清洗，让徐文夜不由得想要吐。
可向锦玉在这里，徐文夜不得不跟随，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在这牢狱之中，出现意外。
而且有一出好戏就要在这牢狱之中上演，像徐文夜这样喜欢凑热闹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他，很快他就目睹了整个过程，然后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真是神奇呀，那些獠牙能够如此快速的吞吐，要是心怀不轨者看见会把自己做的坏事都说出来。”
向锦玉凑到旁边，看着徐文夜说道：“快说，你有没有背着我干什么坏事。都快说出来，不然我就让小白去审问你。”
小白就是那个在牢狱之中装扮鬼神的女子，也是向锦玉在京城里面收复的游方艺人，她所使用的技艺名为宁海平调耍牙。
是一门流传了非常久，现在传承人非常少的奇特技艺，能够将十颗牙齿耍的活灵活现。
向锦玉在前世曾经看过这一门技艺，那时候耍牙已经成了非遗。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拥有同样奇特的技艺，十颗牙齿在口腔之中抖动着，只要平常人见到不消片刻，就会忏悔自己犯下的错事，这种视觉冲击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徐文夜非常的好奇，他小时候对古彩戏法有了浓厚的兴趣，也曾拜过一位月亮门的师傅，可惜那位师傅并没有教他多少东西，就被江湖的仇敌给杀害了。
他虽然为这位师傅报了仇，可古彩戏法从此断绝。
徐文夜从那以后，就对各种各样的失传的技艺感兴趣。
向锦玉看着徐文夜，虽然现在已经是江北道的巡抚。可有时候就像小孩子一样，对一件事情非常的执着。
向锦玉伸手握住徐文夜说道：“既然你想。那我去和小白说，说如果她同意你可以学，不过我听小白提起过学这门技艺非常辛苦的，甚至要把整个嘴都磨出老茧。”
徐文夜听到这些话后并没有被劝退，相反更加肯定自己一定会学到这种技艺。
就像向锦玉想的那样，他有时候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只要想学的东西就没有学不会的，无论多么艰苦他都要克服。
向锦玉拉着徐文夜的手，这或许就是她当初选中徐文夜的原因。
“长公主殿下，我已经完成你安排的任务了。”
小白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她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下来。活像一个从年画走出来的鬼神。配合着那不断抖动的牙齿，让人望而生畏，可徐文夜饶有兴趣的看着小白。
小白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的后脑勺。
徐文夜的目光炯炯，小白在做游方艺人的时候，很少与这种有权有势的人打交道，所以她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徐文夜。
向锦玉看出了小白的窘迫。
她伸手拍拍徐文夜说道：“文夜，别吓到人家了。”
徐文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白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看贵人们的互动。于是找了一个机会离开。
“你觉得你真会学到耍牙吗？”
“总要试试看，”徐文夜笑了起来。
若是被巡抚衙门的人看见，非要惊掉大牙不可。
向来严肃认真的巡抚大人，竟然有这一面。
“那些被关在牢狱中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徐文夜询问起来，向锦玉眼睛微眯，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道：“重罚酷刑。”
徐文夜看向向锦玉，每当向锦玉露出这样的表情时，徐文夜的内心都会产生一种错乱。
他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位妻子，而是一位正直的审判者。
一位铁面无私之人。
好在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向锦玉恢复原先的表情，她握住徐文夜的手说道：“这一次要打开局面，非重罚不可。不过这些百姓是农会的基础，刑罚过盛又会伤了根基。”
刑罚过甚，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很有可能会激发民愤导致叛乱。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人呢。
徐文夜明白里面的道理，郑重的点头。
“玉儿，你放心。我会在后面支持你的。”徐文夜握着向锦玉的手，坚定的说着。
向锦玉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不过有那些良种，很快下里巴乡的百姓就会富足起来，我们只要把良种推到江北道的每一个地方，百姓衣食无忧，再改掉其恶习烂俗，便可以拨乱，反正。”
徐文夜点头，脸上露出笑容。
这是他的愿望，在遥城的时候，他就被向锦玉推动从而对这些事情有了浓厚的兴趣，现在正是一展自己抱负的时候。
向锦玉微笑，她轻声说道：“还记得我们在京城相遇嘛？”
徐文夜自然记得那一次的相遇，两个陌生人因为偶然的际遇然后走到了一起，当时他并不知道那个充满了英气的女子就是王朝的长公主，直到他参加了驸马爷的选举才发现向锦玉就是长公主殿下。
缘，妙不可言。
“我当然记得，当时我击败了所有的竞争者才把你尚回家。”
向锦玉白了徐文夜一眼，然后认真的说道：“我还记得那天，你对我许下的诺言，再说一遍给我听。”
徐文夜点头哈腰反手握住了向锦玉的手说道：“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向锦玉微笑，伸手在徐文夜的手掌上写下几个字说道：“你找小白学习耍牙，可以承诺帮他们解决户籍的问题，这些游方的艺人很惨，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户籍，你作为江北道巡抚可以满足他们。”
徐文夜知道这是向锦玉的意思，小白在这件事情上有这么大的帮助，本应该得到奖励的，可是他们这些游方艺人，普遍不都被乡民百姓所接受，所以让他们得到户籍很难融入当地更难。
“我会的，这是小白应该得到的，你放心吧，我会把他们安顿好的，我觉得下里巴乡就不错，就让他们继续待到这里吧，那个徐平对于这些人也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