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快就被带上来,是五六个垂暮老者,衣着贫苦,脸色蜡黄,一看就是穷人家的。
头发花白,面色慈祥,穿着破旧,很容易引起众人对弱者的同情。
人群中发出唏嘘声,“怎么是老人家?别是抓错了了吧。”
那几个原本弯腰驼背的人听了,立马嚷嚷着冤枉。
他们哭的老泪纵横,声音凄切,“我都这把年纪了,受的是什么罪哟。”
“不能因为我们穷就说是我们做的,我们腿脚不方便,哪里能做这些事儿哟。”
听见他们的哭诉,人群中也传来质疑的声音。
“看着不像啊,别是认错了吧?”
“我看着也不像……”
向锦玉从来不以貌取人,以貌取人容易吃大亏,可惜,这些话对围观的群众来说,没有丝毫用处,反而会认为她真的以势压人。
几位老人很快就被带到向锦玉面前。
向锦玉听了他们的自辩,唇角微勾,“你们都说不是自己扔的,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们的清白,本宫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徐文夜原本想要出头的心思歇下,他看见向锦玉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重新放回肚子里。
是他忘了,向锦玉不是菟丝花,凭她自己就可以解决。
领头的老者顿了下,“我要怎么证明?我老了,眼睛又不好,腿脚都不利索,走两步,都要人搀扶……”
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车轱辘话。
向锦玉示意他打住,“行了,你的意思本宫听明白了,你不能证明你自己的清白,本宫没说错吧。”
老者噎了下,反驳道,“你贵为公主,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哪里能反抗?”
向锦玉忍不住为他鼓掌,她的笑容逐渐消失,一句句质问出口,“本宫若真是以势压人,你们早已人头落地,还能在本宫面前叫嚣?正是因为本宫不愿错杀一个无辜之人,这才让你们辩解,你们不是要证据,本宫现在就给你证据!”
说完,向锦玉看向人群,问道:“不知道哪位侠士能上前做个见证,最好多来几位,免得用本宫自己的人,让大家不服气。”
底下看热闹的人多,真正出头的时候,大家都怂了。
倒是一个穿着褐色短打的少年冲了上来,他头发用布条胡乱束着,小脸倒是挺干净,小麦色的健康皮肤,笑起来有口洁白的牙齿。眼睛大大的,很有神。
他积极地冲上来,“我来,我来!”
还有一个穿着明显华丽,一看就是贵族女子的小姐脸蒙面纱走了上来,只能通过发饰以及衣裙判断,这是未出阁的少女。
她只露出一双杏眼,让人看了就心生好感。此人正是黄月盈。
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文士。
人都到齐了,向锦玉才开口,“大家都知道,臭鸡蛋的臭味经久不散,既然他们说不是自己扔的,只要大家闻一闻他手上是不是有臭鸡蛋的味道就能知晓。”
人群中恍然大悟:“对啊!”
老者脸色瞬间惨白,一个个的把手藏在背后,心虚的不行。
众人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几人就不是无辜的!
少年拍手一笑,“这主意不错,那就让小爷闻闻,就没有小爷的鼻子闻不出的味道!”
徐文夜看着他自信的样子,脑中划过一道人影,“你是神灵术老人的徒弟,妙手空空?”
少年怔愣一下,才道:“你怎么知道?”
神灵术老人的名头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以出神入化的毒功闻名天下,传言何种毒药只要他一闻便知。
而作为神灵术老人的弟子,闻个臭鸡蛋的味道出来就更简单了。
听见人群中有人科普,几位老者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少年见状,促狭一笑,追上去连连道:“就让小爷闻闻,辨个真假。”
领头的老人见势不对,也不伪装了,对着向锦玉破口大骂:“你这种整日抛头露面,贪恋权势,把握朝政的女人,扔臭鸡蛋都是轻的,你就该下大狱,浸猪笼。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珍淑文静,舞刀弄剑,在男人堆里打滚,恬不知耻!”
向锦玉看向人群,有些年纪大的听了面露犹豫,似是觉得说的有几分道理,原本欢送的情景瞬间摇身一变,隐隐有成为批判大会的意思。
徐文夜担忧的看着向锦玉,怕她受不了打击。
他伸手握住向锦玉的小手,十分坚定的站在她这边,神色冷峻的盯着老者,“在你们的眼里,长公主就是这样的人?贪恋权势?不知羞耻?”
一句一问,徐文夜心中滔天的怒火,为向锦玉鸣不平。
他冷笑两声,“如果没有你口中如此不堪的长公主,景国到现在还处于战乱,但凡景国有个能打的将军,长公主也不会以女子之身投身军营,戎马六年,以换取边关和平,景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批判她!我若是你们,只怕羞也要羞死了!”
“一个男人自己不行,就把所有的错都归结于女人身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人群中鸦雀无声,原本有心批判的人也都歇了心思,被骂的抬不起头来。
向锦玉觉得现在的徐文夜帅呆了,要不是时机不对,她现在一定凑上去奖励他一个亲亲。
蒙面的黄玉盈也出声帮腔道:“驸马说的没错,女子又怎样,长公主虽为女子,却不比任何一个男儿郎差,我们谁都没资格去说长公主,长公主是景国人民的再生父母,没有长公主,就没有今天的我们。”
“就是!这些人太可恶了,竟然污蔑长公主!还在这儿大放厥词,满嘴喷粪!”
“就该把臭鸡蛋扔给他们!”
向锦玉不想成为人群的焦点,这几位老人她当场释放,没有抓他们。
赢得了现场众人的民心。
不过这几人的日子不会好过,等向锦玉的车马一走,这几人就被烂菜叶子臭鸡蛋包围了。
直接把几人弄厥了过去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