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意心情烦躁,看着白纸上的黑字,目光渐渐游移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了,却又似什么都没有想。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好像有人在叫她。
缓缓抬头,白思意眨了眨眼睛,她看清了眼前怀抱着文件的下属,猛地清醒:“有什么事吗?”
下属吁了一口气,原来白小姐只是发呆,而不是对他写的报告有意见:“白小姐,报告你已经看了半个小时了。”
白思意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文件,一手撑住脑袋,拇指不停在太阳穴打转:“不好意思,今天我的状态不太好,你先去忙吧,报告待会我再看。”
“好的,白小姐。”下属拿走了白思意手中的文件,而后离开办公室,贴心地合上了门。
白思意抬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电子钟,快五点了,该下班了。她想了想,网上这件事还是和司明泽商量一下,比较好。
拿起手机,白意思还没找到司明泽的电话号码,一条信息就弹了出来。
握着手机的手一紧,白思意看着信息的来源,修饰有致的眉毛一蹙,过了十几秒,屏幕光线都暗淡下去了,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开了那条信息。
紧蹙的眉头慢慢松开,她拿起放在一边的包,匆匆离开了司氏,拦下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去信息上指定的地点。
一到上下班时间,原京的交通就很紧张。
白思意目光焦灼,紧紧盯着前方拥挤的道路,缓慢移动的车流。这一份焦灼惹出租车司机笑呵呵地看着白思意:“姑娘,你别急,过了这一段路,情况就会好很多。”
“嗯。”虽然着急,但除了等,也没有其他办法。白思意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再深呼吸几回,萦绕在胸间的烦闷被压下一些。
司机没有说大话,过了那一段路后,一路疾驰抵达了隐藏在小巷子里的私房菜馆。
结了车费,白思意在门口服务员的指引下,终于见到了一路上急于见到的人。
席归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就起身,朝着白思意微微一笑。服务员送到之后,就贴心地合上门,走出了包厢。
“来,坐吧。”席归拉开自己位置旁的椅子,示意白思意坐下。
白思意没有拒绝,将手中的包搁在门后的木柜上,径直坐到席归拉开的椅子上,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席归受伤的脸上。
接近两天过去了,席归脸上的伤好了不少,但留下青紫的印记。
见白思意一直盯着脸上的伤口看,席归温柔的眸光闪了闪:“伤已经快好了,不妨事。”
“我替明泽向你道歉。”白思意抿唇,隐藏心底的心虚。她知道席归或许心里还有她,但她真的不能够再和他有再多的牵扯。
网上闹得已经够严重了。
席归的笑容渐渐凝固了,白思意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要和他划清界限。不过……笑意渐深,席归有礼地说道:“不用道歉,这是我和他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
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除了野心事业以外,就只有争夺爱人了。
见席归不肯退让半步,白思意除了无奈,也就只能让自己尽可能地远离席归。
白思意不说话了,席归却不愿意让好不容易的约会冷场,他樱花色的唇噙着温柔的笑,给白思意身前的茶杯倒了水。
“这里是之前我的客户带我来的,口味绝对适合你。”席归放下茶壶,眸中带着醉人的情意,“等菜上齐了之后,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白思意嘲讽一笑,自从当年席归一声不吭地离开,她身边就没有发生什么好事过。
大概是她的好运气早就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挥霍干净了。
席归面对白思意不信任的语气,他没有多做解释,而是耐心的等待,等待服务员把所有的菜都上齐,一一介绍给了无兴致的白思意。
“莲藕醉话鸡,江南那边的菜色。”将最后一道菜介绍完毕,席归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变,他端起身前的茶杯,满含愧疚,“我很抱歉让你陷入这种境地。”说着将茶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白思意什么时候见过席归认真向她道歉的模样,她有些无措,不知道如何回应。
席归还在继续:“在塞纳河的照片,虽然不是我做的,但的确因我而起。不过你可以放心,网上的消息已经处理掉了。”
听到席归的话,白思意玉白小手立刻拿起手机,点开网页输入词条。一条一条地往下翻去,她的眼眸微睁,有一瞬的怔忪。
真的没有了。
不可否认,消息被处理掉,让白思意很开心,她不喜欢被人污蔑:“谢谢你。”
席归笑笑没有说话,眼眸微微闪了闪,他用公筷给白思意夹去了一筷子的菜肴:“现在可以好好陪我吃一顿饭了吗?”
“好。”沉重的阴霾一扫而空,白思意的心情明显好转,轻呼一口气,“因为这件事,我午餐都没有好好吃,现在真有些饿了。”
好心情很容易感染人,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只是偶尔,白思意会想起一天都没有见面的司明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司明泽居然没有一丝反应。
她并不知晓本该下班的司明泽还在公司忙碌。
司明泽端起身前的咖啡杯,送进嘴里,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干净的网页。
昨天,匆匆离开白家,回到司家后,司明泽就被司爷爷叫到了书房,看见了笑得恶意的司家二叔。
“明泽,你回来了。”司家二叔装作生气的模样,可愣是谁都可以看出他眼中的高兴,“明泽,你昨晚和席归打架了?唉,你说说,长辈们都是怎么教你?就算白思意给你戴了绿帽子,你怎么能这么粗鲁无礼?”
一连三个质问,连原因都没有询问,直接给司明泽定了罪。
“你给我闭嘴。”司老爷子冲司家二叔冷眉相对,“出去,我和明泽谈谈。”
“还有什么好谈的,直接取消订婚。”司家二叔嘟囔道,“这样的女人可不能进我们司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