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堆积尘埃的棕色木门被打开,屋内屋外的空气瞬间流通起来,飞扬起惹人打喷嚏的小颗粒。
这里被打扫出一处净土,放置一张高脚椅,上面端坐着一个白思意再熟悉不过的人。莫晓晓把玩着还在响着铃声的手机,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思意以及司明阳,红唇微启:“真慢!”
司明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立刻上前一步,却被身材健硕的保镖拦住了去路。这才握紧了身侧的手,声线压抑得极其沉稳,低吼从喉头一点点溢出:“放开他们!”
原来,画廊的所有工作人员以及迈克都被捆绑在一个角落里。在迈克被阳光照射的半边脸上,留有鲜艳的红色指印,身上干净的白色衬衫也被踩上几个灰色脚印。他不停地挣扎,却被胶布封住的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像条肉虫不停扭动的样子,似乎取悦了莫晓晓。莫晓晓大笑起来,露出张扬的白色贝齿,忽而停下,冲着司明阳翻了个白眼:“你叫我放,我就放?你是谁呀?一个不受重视的司家小辈!”
话语里的嘲讽让白思意不由得担忧地看向司明阳。
司明阳没有说话,一双眸子中带着沉静:“莫小姐,为什么要砸了画廊,还要捆绑住我的工作人员?”
“当!终于问到点子上了。”莫晓晓打了个响指,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你用那只手打的席归哥哥?”
司明阳虽然认识莫晓晓,但还真不认识席归。他整日整日沉浸在艺术的殿堂里,根本没有功夫去了解商业圈或者娱乐八卦,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把他打进医院的领头人,就是席归。于是他问:“席归是谁?”
莫晓晓脸上充满恶意的笑容一顿,而后目光扫向白思意:“席归是谁?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白思意的脸色一白,她冲司明阳摇了摇头,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上前一步,走到莫晓晓的面前:“莫小姐,我想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莫晓晓冷声打断,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误会你不管礼义廉耻,勾搭别人的未婚夫?白思意,我告诉你,这一次只是砸了一家画廊而已。下一回,你再给我勾搭席归试试!”
“我没有!”白思意往后退了一步,她觉得周围人看向她的目光有了变化,带上了轻蔑,语调不由得变得急切,“我没有去纠缠他,一直是他追着我不放。”
一声轻笑,打断了白思意的解释,莫晓晓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显示她并不相信白思意的话,她摆了摆手:“不是你勾引,席归会来追着你。你凭什么?一个假千金!还有你——”莫晓晓转而看向司明阳:“司明阳,如果你再敢动席归一根手指头试试,你动一下我就砸你的画廊一次。”
说完,莫晓晓就带着她的保镖们扬长而去。
哐当,不知道外面又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司明阳在莫晓晓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就立马上前,解开了员工一紧迈克身上的绳索。
迈克被拉下嘴上胶布的一瞬,满腹牢骚地问道:“谁是席归?”
在场的没有一个不想知道席归是谁,毕竟席归可是让他们画廊遭罪的诱因。他们具是看向了唯一知道答案的白思意。
白思意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抿唇道:“是刚才那位莫小姐的未婚夫,双心投资有限公司的创始人。”白思意没有多说,但大家大概知道了些,那就是这个人好像社会地位挺高的。
司明阳则是忽然想起来网上传播的关于白思意的绯闻,眸子闪了闪,三者一联系,他就能把名字身份和人对上号了。
帮着司明阳等人收拾画廊的时候,白思意心疼地看着眼前被破坏的一切,不管是花盆装饰,还是画作,都被破坏得面目全非。
负罪感在心中蔓延开来,白思意鼻头一酸,说到底,都是怪她。要不是她,画廊怎么会有这一场无妄之灾?
“对不起。”白思意站到司明阳的身边。
司明阳停下了扫地的动作,直起身子,看向低着头的白思意的发旋:“不怪你,你没有必要和我道歉。早点收拾,我们早点回去。”
话语里的真诚,白思意感受到了,可她心里更加难受了,她情愿被司明阳责怪,而不是被原谅:“好的。”化悲愤为动力,白思意手下动作越发勤快。
两人一直收拾到很晚,画廊才恢复到之前的八九分。迈克带了外卖,他身上的上不是很重,涂了点药,就好很多。但白思意和司明阳还是坚决不同意他干活。
“明阳,思意,吃饭了!”
揉着酸痛的腰部,白思意心里略得了些安慰,走到了临时餐桌旁,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美食一条街的烧烤。
白思意迫不及待地打开饭盒,取出一串,闭上眼深深嗅了一口,欢快地睁开,却看到了司明阳沉郁的侧颜,顿时,心跌落到谷底:“吃饭前,得洗手,我去洗手间一趟。”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白思意逃也似的到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任由水哗哗地流着,这一刻,深深的愧疚折磨着白思意的心脏,同时,一股邪火直窜脑门。
待她回神的时候,电话已经拨打出去,席归也接了。
“思意,是你吗?”还是一贯,让人如沐春风般的话语,席归眉眼舒展,心情十分好。
他好,但有人却是不好。
“席归,你这么做有意思吗?我们几个人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进那些无辜的人?”白思意越说,音量越高,险些破音。
席归嘴边的笑容收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沉稳:“发生什么事了?”
回答他的是一阵忙音,白思意在发泄完怒火之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知道席归会有无数理由推脱,然后让她相信他是无辜的,可现在她不想听席归的解释,不想相信席归是无辜的。洗了一把脸,白思意离开了洗手间。
而另一边,被挂断电话的席归却是眼底一沉,发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