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经天摇头，示意周诗雅没事。
“除了这个哥哥之外，你是不是还有好几个堂哥堂姐，分别在公检法，或者其他体制内有份稳定的工作，对不对？”
周诗雅犹豫了下，这才点头：“是的，我给你数数哦！”
众目睽睽之下，周诗雅掰着手指就开始数。
“我大堂哥在银行工作，现在快升副支行长了，我二堂哥在市政工作，具体职级我也不清楚，我大堂姐是法官哦，很厉害吧？”
“不过我二堂姐也不差，现在快升一级警司，我哥你也知道啦，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他就是正式的战斗飞行员啦！可这些跟我爷爷的死有关系吗？”
「我好像闻到了什么大瓜的味道，这老头死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不是有点说法？」
「是家里后代的运势太旺了，冲克到老头了么？」
「我听说过，运不能太旺，不然必克子孙或父母。」
「不过这一家也真是厉害，怎么什么单位都有涉猎一点？考公的运这么旺的么？真想去拜一拜啊。」
现在就业形势不好，大家都想考公，以至于公考都出现了挤兑的情况。
一个岗位，往往有成千上万人一同竞争。
所以对于体制内的，尤其一家有多人在体制内的，他们自然羡慕不已。
许经天看了看卦，又看了眼满脸天真的周诗雅，不免叹气。
“你来问卦的事，你家有几个人知道？”
周诗雅皱眉：“我跟我哥说了，嗯……还有两个堂姐，她们都支持我来问问。”
许经天觉得有些头痛。
这事牵扯太广，他如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就等于毁了这个小女孩。
“算了，你下去吧，这卦我不要你钱，你去申请退款。”
许经天说着就要请周诗雅下去。
周诗雅急得眼睛都红了。
“为什么？！许叔叔，你就告诉我，我爷爷到底是不是自己想不开喝药的吧！求你了！不然我睡都睡不安稳！”
说着说着，眼泪当真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小孩儿嘛，眼泪都是说来就来的。
周诗雅抹着泪：“我这几天老是梦到我爷爷，他说他肚子好痛，身上好冷，说他死得好冤，让我替他伸张正义，呜呜，许叔叔，你救救他……”
弹幕顿时吵开了花。
「老人家托梦？还是厉鬼缠身？」
「这种小朋友最容易着道了，老不死的不知道换一个人纠缠，别等下把孙女害惨了！」
「就是，我知道有小女孩被鬼缠身，最后疯掉的事，托梦也不知道找个小男娃。」
「鬼也知道拿捏软柿子啊！」
许经天正想着安慰两句再把她请下去，却听小女孩手上的儿童手表响了。
周诗雅低头一看名字，顿时破涕为笑。
“许叔叔，我哥打电话来了，你跟我哥说！他是成年人了，他可以决定的！”
听到成年人三个字，许经天手一顿，想了想还是没抬人。
电话接通，那边是一道沉稳有力的年轻男声。
“许道长您好，我是诗雅的哥哥，周立。”
许经天点头：“刚才你妹上来问卦的事，你知道么？”
周立几乎是秒回：“知道，就是我让她来问的，上麦的钱也是我给她的。”
许经天捏了下自己的鼻根，得嘞，感情罪魁祸首在这！
“许道长，您就告诉我，结果到底是什么？不论是谁对我爷动的手，我都保证用法律途径解决这事！”
许经天沉默：“那……哪怕会威胁到你，甚至你的家人，你也要坚持知道？”
周立也沉默了。
好半天，他才回应：“如果只是我，那没任何问题！”
许经天追问：“即便这可能会让你失去飞行员这光荣身份？你也要继续问下去？”
「我靠，到底幕后黑手是谁啊？怎么弄得这么严肃？都开始发誓了？」
「是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家啊？这一家人惹谁了？」
「不好说，派系争斗最为致命，他们家的底蕴也不算差啊，虽然不是官宦人家，好歹这里那里都有点关系的。」
「啧啧，你们是不知道那种有真正大能量的人，要搞死一个老头，一句话的事！」
弹幕已经开始阴谋论了。
周立似乎也看着直播界面，自然也看到了这些弹幕。
他这回不再犹豫：“许道长，您稍等，我拉个群投票决定，您看可以吗？”
许经天点头：“行，我等你。”
周立的动作很快，一个由六人组成的小群就被拉齐。
他将前因后果往群里一发，群里顿时噤声。
好半天，二堂姐才问：“所以，卦象结果会影响到我们所有人的工作，是吗？”
周立：“没错，许道长就是这么说的。”
但二堂姐却毫不犹豫：“我同意，我身为警察，必须追寻正义和真相！”
大堂姐：“不错，同为公检法，不追寻正义，那我还做什么法官？”
大堂哥：“我觉得，要不还是私下问问许道长？这事说不定还有别的转机？”
二堂哥：“嗯……可以先问问家长么？我们就这么自己决定，真的好么？”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聊天记录，正被耿直的周诗雅直播给全网观众。
「不是我刻板印象啊，好像遇到大事，还是男人更冷静些。」
「不对吧，难道不是男的更现实，更自私么？明知道爷爷的死有蹊跷，还要商量商量。」
「真是孝子贤孙，都给我看笑了。」
「你看这二堂哥还知道把责任推给家长呢？三十好几了吧？没断奶？」
「换你你也急！这就是个炸药包，只要捅破了，所有人都得失业，换你也得犹豫一下！」
「反正爷爷已经死了，这事不追究不好么？明明父辈都没去追究。」
「是啊，别说我冷血，不管惹了谁，现在人家已经出过气了，何必再把事挑起来？搞不好又要死多少人呢！」
「现在直播间三四千万人，还怕那个人有什么背景？咱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喷死他！」
「就是！正义自在人心，我支持许道长直接曝光他！」
「支持许道长直接曝光！」
弹幕刷得飞起。
眼看着两个堂哥不同意，周诗雅急得直哭，边哭还没忘边在群里发。
“我这几天一直梦到爷爷说好冷好痛，他死得好冤，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害死的爷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