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奎脸色大变。
他想不到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秦渊,竟然能号令齐疯虎。
他竟然把江城闻之色变的这头疯虎叫小虎?
太可怕了!
“站住!”钟奎发现自己失误了,竟然放秦渊这么可怕的人进去,反应过来,急忙窜过去要阻拦。
看着他一脸凝重,如临大敌的样子,秦渊含笑说道:“钟先生误会了。”
“齐疯虎来这里没别的意思,不过是想保护我而已。至于原因,是因为我治好了他的心病。”
“带我去见谷老吧,放心,我绝没有恶意。”
春风化雨般的力量,悄然间将钟奎的一身煞气溶解于无形。
钟奎愣了愣,下意识的点头说道:“请跟我来!”
他自己都有些纳闷,怎么自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这个年轻人,而且竟然有种想要臣服的冲动。
这不是一个贴身保护退休大员的专业保镖应该有的啊!
“小钟,谁来了?”屋子里亮着灯,里面的人听到外面的声音,开口询问。
钟奎急忙道:“给您送古董的钱老板。”
犹豫了一下又道:“还有一位姓万的医生,以及……秦先生。”
钱万森急忙高声笑道:“谷老还没休息啊。上次跟您说的那件宝物已经被我拿到了,一时高兴,等不到明天,就忍不住第一时间给您送过来啦!”
房门打开,面前出现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
把钱万森迎接进去,拿出宝贝,仔细翻看,不由大喜。不住的跟钱万森讨论这个东西的价值以及珍贵。
“确实不错,辛苦钱老板了。你放心,费用我明天一早就让人转过去。”
看了一会,谷山含笑说了一句,已经有了送客之意。
毕竟时候不早了,他也该休息了。
自始至终,并没有怎么留意万岐黄和秦渊。
钱万森尴尬的道:“谷老,这位万岐黄万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出名的神医。知道您身体不大好,所以我特意把他请来,想让他给您看看。”
“您觉得呢?”
谷山这才看了万岐黄一眼,淡淡的道:“万先生岐黄圣手的名字,我早已经听说了。没别的意思,实在是我的身体是老、毛病了,没必要再折腾。”
“不然我既然退休回到江城隐居,早就登门拜访了。”
言下之意,不想让万岐黄看。
这一来,就连见多识广的万岐黄也没有办法了。人家送客之意已经非常明显,再赖着也是无趣,只得尴尬的站了起来。
秦渊坐着没动,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只怕不是老、毛病,而是心病。”
“你说什么?”谷山眼皮一跳,虽然脸上笑容不减,但是眼中已经多了几分威势。不愧是曾经的上位者啊,老而不减,狠辣犹在,“秦先生是吧?你也是医生吗?”
钱万森和万岐黄见谷山生气了,全都紧张不已。
秦渊喝了口茶,淡淡的道:“略懂一点吧。”
“谷老,介不介意让我说说你的情况?”
钟奎急忙低声把齐疯虎的事情讲述了一下。
谷山凝视秦渊,冷笑道:“你大概也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了,要是想仗着齐疯虎那种江湖小角色在我面前撒野,只怕是没想清楚后果。”
秦渊与他对视,道:“谷老夜不能寐,噩梦缠身,难道真的不想知道原因吗?”
谷山眼角的肌肉狠狠的抽了起来。
旁边的钟奎紧张的全身肌肉紧绷,他知道谷山遇见大事要动怒的时候,眼角的肌肉就会抽、动。
抽的越厉害,那雷霆之怒就会越剧烈。
换做一般人,仅仅是这股上位者的威压,就已经屈服,惶恐求饶了。
谁知道秦渊静静的看着谷山,与之对视,神光内敛,风轻云淡。
最终,谷山咬牙道:“你怎么知道的?”
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秦渊淡然一笑:“我不光知道你的症状,还知道你的病因,不出意外的话,也可以帮你化解。”
“不过有个条件,钱老板说谷老有一个灵器玉枕,能不能取出来让我看一下?”
谷山再次质疑的凝视秦渊。
那灵器玉枕乃是他的心爱之物,有如逆鳞,一般人绝不敢当着他的面这样说出来。
钟奎知道秦渊触到了谷山的逆鳞,急忙呵斥道:“痴心妄想!”
“要不是听说你懂点医术,我绝不会放你进来!”
“别装神弄鬼了,你如果真的能看好谷老的病,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秦渊不说话,仍旧静静看着谷山。那意思,没有灵器玉枕不行。
谷山脸色阴沉,冷笑道:“钟奎,去把那东西拿来。”
钟奎楞了一下,不敢违抗,急忙转身到了楼上的卧室,很快抱下来一个墨玉石的小枕头。
远远看到这个小枕头,秦渊便眼中一亮,根据感应到的灵气,他知道自己找到想要的东西了!
谷山冷笑道:“你想要这个枕头?实话告诉你,我确实有失眠的老、毛病,吃多少安眠药都不好使,现在只有这个枕头能让我睡一觉。”
“你帮我看病,别的什么报酬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钟奎也沉声道:“秦先生,你如果真的会看病,就快点看吧!时候不早了,谷老该休息了。”
秦渊看着谷山道:“如果我能治好你的病,让你像正常人一样每晚都能安然入睡呢?”
谷山神情一凛。
失眠者的痛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甚至很多次都想要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总算是曾经身居高位,见多识广,毅力超乎常人,硬生生忍了下来。
可是也觉得生活没有了趣味。
“而且,你刚开始只是失眠,后来之所以会噩梦连连,恰恰是因为这个枕头。”
“说白了,这枕头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害你。”
“我帮你根治问题,这个枕头归我,如何?”
听了这话,谷山忍不住了,怒吼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拿这种江湖手段来哄骗我!”
“你多大的胆子,敢来这里骗我的玉枕!”
钟奎也觉得秦渊的话太不靠谱,这玉枕明明是谷老的良药,被他视为宝贝,怎么成了害他?
这种先说人家的东西不好,然后趁机低价买走的伎俩也太老套了吧?
他怒目而视,随时准备出手。
钱万森更是惶恐不已。他想不到秦渊这么大胆子,竟然连谷山都敢骗。秦渊是自己带来了,谷山一定会迁怒自己,以后只怕是要失去这个大靠山了。
“混账——”
他怒吼着呵斥。
秦渊不再遮掩,指着谷山胸前佩戴的一枚玉观音吊坠,朗声说道:“这个吊坠和这个枕头,阴气内蕴,很显然都被人下了降头。而且如果我判断不错,是东南亚最厉害的一种连环降。”
“玉佩和玉枕互为勾连,牢牢的绑定你这个宿主,让你无法舍弃,只能沉迷,饮鸩止渴,早晚心精耗尽而亡。”
“你还要痴迷不悟吗!”
声音郎朗,若洪钟大吕。谷山如遭雷击,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