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话不说，秦渊立刻分开人群，开口道：“散开，大家先散开。”
说着话，一把按住老爷子，之后双手落下，封住血脉。
一看秦渊来了，众人也不敢耽误，立刻拉开了痛哭不止的王梅。
再一次施针，十几分钟之后，老爷子才逐渐平稳下来。
而秦渊，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老爷子正是治疗的关键时期，必须要静养！
而刚才，老爷子显然是醒了，而且，情绪也十分的激动，这可是大忌。
一口气缓不过来，前功尽弃事小，老爷子恐怕是要直接一命呜呼了！
因此，结束治疗之后，秦渊立刻将众人带了出来。
而此时，秦渊才发现，王梅哭哭啼啼，老太太也是捶胸顿足，不禁一阵疑惑。
不过，他并没有当面问什么，因为他音乐猜到了什么。
当王梅几人离开之后，江雪担忧道：“老公，姥爷他没事吧？”
“嗯，问题不大……”
点点头，秦渊这才疑惑的问道：“老婆，刚才怎么了？”
“按理说，老爷子不会苏醒才对，发生什么事了吗？”
“唉……”
这一问，江雪叹了口气，说道：“吃过饭之后，姥姥说来看一下姥爷。”
“之后我们就来了，一开始还没什么，咱妈一看姥爷有苏醒的迹象，就凑过去说话……”
“谁知道，咱妈一说话，姥爷立刻就醒了，醒了也就算了，他情绪还很激动……”
“一直要赶咱妈走，说着说着，情绪一激动，就又吐血了……”
无奈的说着，江雪神色复杂，隐约间，似乎有几分怨气。
对于此，秦渊也可以理解。
三十多年前，王梅被赶出家门，多次拖家带口的回来，哪怕跪地认错，老爷子也不认她这个闺女。
而如今，老爷子病入膏肓，王梅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带着秦渊回来。
而且，回来之后，王梅也一次又一次认错，希望老爷子原谅。
可是，纵然是病入膏肓，老爷子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赶她。
别说是江雪，纵然是秦渊，也有些无法、理解。
“老公，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沉默了一会，江雪有些激动了起来，说道：“咱妈只是想嫁一个喜欢的人，真的就有这么大的错吗？”
“为什么非要门当户对，为什么非要媒妁之言，难道追求幸福，真的错了吗？”
说着说着，江雪也红了眼眶。
曾经被赶出家门的她，对于这一切，深有体会！
“呵！”
对于此，秦渊轻笑一声，嘟囔道：“有些事，根本没办法去评判对错。”
“而且对于有些人来说，对错也不重要。”
“不过，你说的没错，追求幸福没错，出身贫寒也没错！”
“错的是哪些，身居高位，而又嫌贫爱富的人！”
“他们总是以家室，以出身来衡量一切，来决断一切。”
“江城如此，云州如此，京都亦是如此，越是豪门家族，越是狗屁规矩一大堆！”
“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打破这一切，让那些老顽固知道，家室与出身，并不能决定什么……”
说着说着，秦渊的情绪，竟然也激动了起来。
而且，看样子，似乎比江雪还要激动，那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让江雪一阵惊愕。
一看秦渊如此，江雪吓了一跳，茫然道：“老公，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只是吐槽一下，你不用这么激动吧？”
“我激动？”
愣了下，秦渊笑了笑，掩饰莫名的悲伤，撇嘴道：“我激动什么？我只是觉得可笑而已……”
“咱妈哪一点对不起王家了？老爷子这么对她？”
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渊，江雪试探道：“老公，你当初跟我说，你是和家里吵架跑出来的。”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也是被赶出来的？”
“我？”
神色一僵，秦渊挥手道：“老婆，你开什么玩笑，我会被赶出来？”
“我又不是女人，又不用被逼着结婚，怎么会被赶出来？”
“再说了，他们就算要赶我，我也得给他们机会啊……”
“我自己跑出来不行么？”
“呃……”
这一说，江雪瞬间无语。
不过，从秦渊的话里，她也察觉到了一种心酸。
环住秦渊的胳膊，江雪靠在他肩头，呢喃道：“老公，我知道，你一定很不容易。”
“而且也知道，你也一定不是普通人，你什么时候跟我讲一讲你的故事？”
轻轻的搂着江雪，秦渊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老婆，你可别瞎说，我哪有什么故事？”
“我就是一个叛逆少年，离家出走而已……”
不等他说完，江雪搂紧了他说道：“不想说算啦，我又不是一定要你现在说。”
“反正我相信，你早晚会告诉我的，等你想通了再说吧。”
这一次，秦渊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沉默着亲吻了她的额头。
平复了一下情绪，江雪起身道：“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去看一下咱妈。”
点点头，秦渊嘱咐道：“待会你就说，姥爷醒不是因为咱妈，是因为病情不稳定。”
“之后你就说，姥爷最近要静养，让大家暂时不要去打扰，明白吗？”
“嗯，我知道。”
笑了笑，江雪明白他的意思，开口道：“放心吧，我又不傻，知道要照顾咱妈的情绪。”
待江雪离开，秦渊又走进了卧室，坐在床榻上，神色逐渐复杂了起来。
“唉……”
“老爷子，实话告诉你，如果是以我当初的脾气，老子还真不伺候了……”
沉默了许久良久，秦渊叹了一口气，嘟囔道：“你说你们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都这个时候了，怄气还有什么意义吗？木已成舟，你还生什么气呢？”
“既然你这么硬气，当初怎么不掐死江雪呢？你这赶人走算什么？”
“有本事你灭了江家，杀了江雪，逼死王梅，不就行了吗？”
话说完，沉睡中的老爷子，竟是皱起了眉头，睫毛也颤抖了起来。
“呦？”
这一看，秦渊笑了笑，意外道：“老爷子，您能听到我说话啊？”
“不过呢，您先不要激动，王家情况不容乐观，您这一激动容易驾鹤西去。”
“我来是为您老治病，而且，我说的也没错，不是吗？”
“您老啊，还是不够狠心，我教你，先灭门再追杀，之后赶尽杀绝，一了百了，不好吗？”
“您要下不去杀手，就别在这折磨人，何必呢？”
“……”
床榻上的老爷子，眉头紧皱，脸上的肌肉，时不时的颤抖着。
看起来，似乎是半睡半醒，而且很生气，奈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