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的顾修年也不砸车了,江浒大声喊我,“Lily!Lily!”
后来,我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我要被脑海中涌动的画面逼疯了。
江浒打开中控,车门被拉开,顾修年从副驾驶室把我抱走,他一边跑一边喊我的名字,“苏离,苏离!你醒醒!”
我睁开被鲜血模糊了的眼睛,虚力的看着他,我好像又看到了时空缝隙,我从缝隙中看到了他的青春年少。
“沈心,走,今天小爷带你去玩个大的。”
“沈心,以后离江浒远点,那小子看你总是贼眉鼠眼的,小爷觉得他没安好心。”
“就你安了好心?”
“当然。”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快要接不上气,我听到阿御叫我妈妈,我听到一个很刻薄高傲的女人骂我贱人,只能做妓。女的贱人。
人的记忆是有味道的,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找不到一点点的甜,太苦,苦到我咽不下去。
我想要寻找那点甜,心口却莫名开始疼得厉害。
我抓住顾修年胸前的衣料,哭得气息一阵紧一阵慢,“修年,我不是自愿的,我不是自愿,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只愿意接受你一个人,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没脸活了,可是阿御太小,他离不开我。”
阿御真的太小,我和他相依为命,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除了彼此,什么也没有。
如果我不在了,阿御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联系便也中断了。
我不能让他经历我经历过的痛苦,我其实恨自己脏,可是我还是想扶着阿御,让他一步步走向他的人生。
我低估了自己的承受力,以前想到阿御的时候,我怎么都能扛得住,但是近来我的精神越来越恍惚。
我老是回想起和江浒睡在一张床上醒来的视频,我想不起和他发生过什么,可视频从哪儿来的?
我越是逃避的事情,最近一直往我脑子里钻。
我也开始怀疑肚子里孩子到底是谁的。
林秀华来找我,带着林夕一起,对我拳打脚踢,她骂我下贱,“你和你妈妈一样,都是贱人,都是贱人!你还想怎么勾引我儿子?啊?你那个短命儿子已经活了!还不带着他滚!”
我听到林秀话提及母亲,脑子里一根弦倏地绷紧,我不顾她的打骂,拉住她的手腕,“你说我的妈妈?在哪?我有妈妈吗?”
林秀华疯狂的大笑,“苏离!你真是个悲剧!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知道吗?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你就是个坐。台的妓。女!”
我明明是个坐。台的女人,可是我痛哭着摇头,“我不是我不是!我只出过一个台,就是修年!”
“那你儿子哪儿来的?还不就是跟你那些嫖。客的露水情缘生下的小杂种!”
“不是不是!阿御不是小杂种!”
林夕一把推开我,学着林秀华的刻薄,“你那个短命儿子就是个小杂种!”
我心里恨毒了林秀华,以前想要求着她不干涉儿子的手术,可如今我什么也不在乎了。
我又恨又慌的在房间里乱看,冲向床头柜抓起台灯就朝着林秀华砸去,“阿御不是小杂种!”
林夕要来帮忙,我不管,我疯了一般的去砸她们。
一个疯子,没有四五个正常人是制服不了的。
我心里也想要找到阿御的父亲,也许找到阿御的父亲,阿御就不是无依无靠的人了,我就能解脱了。
我心中疑问越是多,就越是疯狂,直到我看到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个人。
我伸手摸了她们的鼻息,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