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澋洲最不擅长的就是说谎。
尤其是当着他的面说谎。
眼看着自己的谎言被拆穿,南昭手插着腰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
厉澋洲妥协的苦笑。
“得,我跟你说实话还不行吗?”
明明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不能从他的嘴里知道真相,南昭也还是会想别的方法。
所以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了。
“我刚才是去市政府见刘市长了。”
说白了他们也是各取所需而已,厉氏集团在榕城的贡献他们不是不知道,所以就是露个面而已。
随后,厉澋洲便将计划全盘托出。
南昭越听越觉得心里没谱,总有种吕先生将他们当炮灰的感觉。
虽说厉澋洲有足够的本事和手腕解决问题,但以得罪他人换回的利益,是否会存在问题?
看着南昭愁容不展,厉澋洲适时的安抚女人的情绪,温柔的开口道:“其实你也不用那么担心。”
“我已经想好了,将会在拍卖会上将所筹到的款项全部用作慈善基金捐出去,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事。”
“吕先生知道这件事?”
闻言,南昭试探性的看着厉澋洲。
那家伙前期在画廊投资不少资金,本就是想借着拍卖会将自己的钱成功洗白据为己有。
若是知道厉澋洲的真实目的。
能放过厉澋洲?
“他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定能成功。”
看着厉澋洲笃定的神色。
南昭忍不住轻微的叹息出口,跪在床上紧紧的抱着厉澋洲。
低声在厉澋洲的耳边道:“不管怎么样,安全最重要。”
“我不许你做傻事,知道了吗?”
自打南家破产之后南昭也算想开了,什么钱不钱的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活着。
“还有,以后做任何事情都不要隐瞒我。”
虽然知道自己肯定帮不上什么忙,可是既然他们是夫妻,那么就应该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南昭对自己有信心。
对厉澋洲也有信心。
回应女人的便是男人深情而缱绻的缠,绵,的吻。
只是自那天过后,南昭便的心不在焉。
偶尔吃饭的过程中厉澋洲会说很多,但看着南昭的时候女人就是那种呆愣的状态,厉澋洲请医生过来给南昭看病,但没有什么效果。
甚至于晚上陪厉澋洲在病房休息的时候,南昭总会梦到小时候的那场车祸。
那个时候南昭坐在后排陷入重度昏迷,她其实对车祸的细节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午夜梦回,清晰的感觉到身旁的男人的温度的时候,南昭绷着的神经会不受控制的放松。
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厉澋洲是活生生的存在。
一连几天下来南昭变得心事重重。
厉澋洲只当是她对车祸的事情耿耿于怀,又在医院无聊至极。
只能找了个借口让南昭去散散心。
南昭本想回别墅,转念一想好久没有见过母亲。
又隐约想起那场车祸。
于是辗转回家。
再见母亲她身上的那种暴戾的气息不复存在,客厅摆放着父亲的遗照,擦拭的一尘不染。
母亲的精气神看着也很不错。
她亲热的拉着南昭坐在客厅,熟练的准备着以前的食物。
看着南昭低头品尝,南母心疼的将女人的头发别到耳后,一如从前家里还没有发生变故。
但两人心知肚明。
一切都回不到原点。
南昭的胃还是偏向于喜欢以前的味道。
等到她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陪着南母坐在沙发上闲聊的时候,南昭故作不经意地追问起车祸的情况来。
南母听完南昭的话微微愣住。
“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个地?”
那件事少说也有十五六年,南母早就忘记了。
但架不住南昭的追问。
只得起身回想着过去发生的细节。
“那天你突然发烧住院,我跟你爸都着急的不行。”
“所以连忙开车送你去医院。”
“前往医院的路上和对面开过来的车不小心撞上。”
“我记得当时车内的情况比较严重。”
“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南母的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原以为隐藏在心底的过往被完全忘记。
可是被重新提及,一种无力感和后悔感席卷而来。
“我们当时没有救人。”
“只是给警察那边打了电话。”
“后来从警察局的人口中得知,那一家三口只有孩子幸免于难。”
南父得知这件消息之后自责不已。
曾私底下寻找过对方的线索,想要弥补一二。
但始终没有任何进展。
而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的半年后,南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的消息,听说那两位夫妇的儿子被送到榕城的孤儿院。
那时,南母还曾带着南昭去看过那个小男孩。
说到这里,南母擦拭着眼角的泪。
再看着南昭泪流满面的表情,不觉惊讶万分。
“小昭,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以前南昭从来没有提起这件事。
如今莫名其妙的提起过去发生的事,怎么脸上还是这种表情?
“妈!”听到这里南昭再也忍不住扑进南母的怀里放声痛哭。
“您知道吗?”
“璟洲就是小时候的那个小男孩。”
“是我们害死了他的父母,您知道吗?”
南昭原来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南家破产,被不喜欢的男人纠缠。
可是到今天她才明白,真正害得厉澋洲变成今天这幅样子地罪魁祸首是他们,她有什么资格为难厉澋洲。
“你说什么?”
南母身体一个踉跄,虚扶着沙发靠背不至于摔倒。
眼底的恐惧蔓延开来。
“如果这件事让璟洲知道。”
“那你们——”
说完,南母惊慌失措的捂着自己的嘴不停的摇头。
真是冤孽啊!
谁能想到当年阴差阳错发生的事情居然会报应到南昭的身上。
南母只要想到曾经发生的事情。。
心里就懊悔不已。
以厉澋洲的为人一旦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的真相。
一定不会放过南昭。
“所以,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厉澋洲,明白吗?”
相比于南母的惊慌失措,南昭淡定很多。
事情已成定局,已无更改的可能。
所以,就算错了也只能一错到底。
“我晓得!”南母心疼的看着南昭,看着她故作淡定的神色,只觉心疼。
“既然是这样,这段时间你就搬回来住吧?”